“若不恁么,争知眼目端的!”僧拊掌曰:“苦杀人,洎合错判诸方。”
师曰:“甚得禅宗道理。”﹝僧举似丹霞,霞曰:“于大川法道即得,我这里不然。”曰:“未审此间作么生?”霞曰:“犹较大川三步在。”
僧礼拜,霞曰:“错判诸方者多。”洞山云:“不是丹霞,难分玉石。”
﹞大颠宝通禅师潮州灵山大颠宝通禅师,初参石头。头问:“那个是汝心?”师曰:“见言语者是。”头便喝出。
经旬日,师却问:“前者既不是,除此外何者是心?”头曰:“除却扬眉瞬目,将心来。”师曰:“无心可将来。”
头曰:“元来有心,何言无心?无心尽同谤。”师于言下大悟。异日侍立次,头问:“汝是参禅僧?
是州县白蹋僧?”师曰:“是参禅僧。”头曰:“何者是禅?”师曰:“扬眉瞬目。”头曰:
“除却扬眉瞬目外,将你本来面目呈看。”师曰:“请和尚除却扬眉瞬目外鉴。”头曰:“我除竟。”师曰:“将呈了也。”头曰:
“汝既将呈我心如何?”师曰:“不异和尚。”头曰:“不关汝事。”师曰:“本无物。”头曰:“汝亦无物。”师曰:
“既无物,即真物。”头曰:“真物不可得,汝心见量,意旨如此,也大须护持。”师住后,学者四集。
上堂:“夫学道人须识自家本心,将心相示,方可见道。
多见时辈祇认扬眉瞬目,一语一默,蓦头印可,以为心要,此实未了。吾今为你诸人分明说出,各须听受。但除却一切妄运想念,见量即汝真心。
此心与尘境,及守认静默时全无交涉。即心是佛,不待修治。何以故?应机随照,泠泠自用。
穷其用处,了不可得。唤作妙用,乃是本心。大须护持,不可容易。”僧问:“其中人相见时如何?”师曰:
“早不其中也。”曰:“其中者如何?”师曰:“不作个问。”韩文公一日相访,问师:“春秋多少?”师提起数珠,曰:
“会么?”公曰:“不会。”师曰:“昼夜一百八。”公不晓,遂回。
次日再来,至门前见首座,举前话问意旨如何。座扣齿三下。及见师,理前问,师亦扣齿三下。公曰:“元来佛法无两般。”师曰:“是何道理?”
公曰:“适来问首座亦如是。”师乃召首座:“是汝如此对否?”座曰:“是。”师便打趁出院。
文公又一日白师曰:“弟子军州事繁,佛法省要处,乞师一语。”师良久,公罔措。时三平为侍者,乃敲禅床三下。师曰:
“作么?”平曰:“先以定动,后以智拔。”公乃曰:“和尚门风高峻,弟子于侍者边得个入处。”僧问:
“苦海波深,以何为船筏?”师曰:“以木为船筏。”曰:“恁么即得度也。”师曰:“盲者依前盲,哑者依前哑。”
一日,将痒和子廊下行,逢一僧问讯次,师以痒和子蓦口打曰:“会么?”曰:“不会。”师曰:
“大颠老野狐,不曾孤负人。”
长髭旷禅师潭州长髭旷禅师,曹溪礼祖塔回,参石头。头问:“甚么处来?”曰:“岭南来。”头曰:
“大庾岭头一铺功德成就也未?”师曰:“成就久矣,祇欠点眼在。”头曰:“莫要点眼么?”师曰:“便请。”头乃垂下一足。
师礼拜,头曰:“汝见个甚么道理便礼拜?”师曰:“据某甲所见,如红炉上一点雪。”﹝玄觉云:
“且道长髭具眼祇对,不具眼祇对?若具眼,为甚么请他点眼?若不具眼,又道成就久矣,具作么生商量?”法灯代云:“和尚可谓眼昏。”
﹞僧参,绕禅床一匝,卓然而立。师曰:“若是石头法席,一点也用不著。”僧又绕禅床一匝。师曰:
“却是恁么时,不易道个来处。”僧便出去。师乃唤,僧不顾。师曰:“这汉犹少教诏在。”僧却回曰:
“有一人不从人得,不受教诏,不落阶级,师还许么?”师曰:“逢之不逢,逢必有事。”僧乃退身三步,师却绕禅床一匝。僧曰:
“不唯宗眼分明,亦乃师承有据。”师乃打三棒。问僧:“甚处来?”曰:“九华山控石庵。”师曰:
“庵主是甚么人?”曰:“马祖下尊宿。”师曰:“名甚么?”曰:“不委他法号。”师曰:“他不委,你不委。”曰:
“尊宿眼在甚处?”师曰:“若是庵主亲来,今日也须吃棒。”曰:“赖遇和尚,放过某甲。”师曰:
“百年后讨个师僧也难得。”庞居士到,师升座,众集定。士出曰:“各请自捡好。”却于禅床右立。时有僧问:
“不触主人翁,请师答话。”师曰:“识庞公么?”曰:“不识。”士便搊住曰:“苦哉!苦哉!”僧无对。士便拓开。
师少间却问:“适来这僧还吃棒否?”士曰:“待伊甘始得。”师曰:“居士祇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士曰:
“恁么说话,某甲即得;外人闻之,要且不好。”师曰:“不好个甚么?”士曰:“阿师祇见锥头尖,不见凿头利。”
李行婆来,师乃问:“忆得在绛州时事么?”婆曰:“非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