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蒙宪宗两朝敬重。凡三诏不赴。师嗣马祖一禅师。
宣宗(讳忱,宪宗第十三子)
旧唐史
大中五年正月。诏弘辩禅师入内。帝曰。禅师既会祖意还礼佛看经否。对曰。沙门礼佛诵经。盖是住持常法。有四种焉。依佛戒修身。参寻知识。渐修梵。行。履践如来所行之迹。帝曰。何为顿见。何为渐修。对曰。顿明自性。与佛无二。然有无始染习。故假渐修对治。令顺性起用。如人吃饭。非一口便饱(云云)。是日便对漏下七刻。帝悦。赐号圆智禅师。继有诏旨。增修天下祖塔。应未经赐谥者。所在以闻。太常考。行颁赐。师嗣马祖。
懿宗
出旧唐史等
咸通十二年,赐知玄法师沉檀宝座,高二丈余。十四年,造彩幡花盖,敕往凤翔寺塔,迎佛指骨。四月八日至京,帝御安福门迎拜入内瞻礼。群臣有谏者,言,宪宗迎佛骨,寻即晏驾。帝曰:朕生得之,死无所恨。帝每于禁中,设讲席,自唱经旨,手录梵文,而为赞呗(宪宗时,北方天帝降梦,令中兴佛法,帝不承命,爱服金丹,致药性燥急,内竖畏诛而深宫秘邃,故有不测之祸也)。
唐史赞曰:甚矣!至治之君,不世出也。禹有天下,传十有六王,而少康有中兴之业。汤有天下,传二十八王,而其甚盛者,号称三宗。武王有天下,传三十六王,而成康之治,与宣之功,其余无所称焉。虽诗书所载,有时阙略,然三代,千有七百余年,传七十余君,其卓然着见于后世者此六七君而已。呜呼可谓难得也!唐有天下,传世二十,其可称者三君,玄宗,宪宗,皆不克其终。盛哉太宗之烈也!其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自古功德兼隆,由汉以来,未之有也。至其牵于多爱,复立浮图,好大喜功,勤兵于远,此中材庸主之所常为。然春秋之法,常责备于贤者,是以后世君子之欲成人之美者,莫不叹息于斯焉。
念常曰:君子谓立言之难,其实非难,特为好恶所欺耳。如欧阳文忠公,作太宗本纪赞,虽笔高语奇,杰出诸史,至贬太宗,复立浮图,好大喜功,勤兵于远,类中材庸主所为而不取。予谓文忠责备之深,而为好恶所欺也。方贞观之世,天下昆虫草木,咸被其泽,至于日月霜露所至之国,皆款关而修职,直独高丽莫离支叛逆阻命,太宗身任千载,道德英雄之主,其肯坐视之,留为子孙忧而不少假经略乎?盖其威德之盛,其势之必然,非好大喜功之谓也。昔黄帝平蚩尤,七十战而胜其乱。高宗伐鬼方,三年而后克。太宗举偏师而阴山平,临驻跸而高丽服。然黄帝高宗,经孔子而未尝少贬,文忠特以为太宗之疵,庸讵非责备之过欤!以太宗盛德大业如此,犹曲贬之,将恐后之君子,怀免贬之难,而无意于功名也。文忠徒欲高尚其事,而不知此亦自蹈好大之失矣!至于复立浮图,乃所以和顺道德,而齐天地鬼神之心,以开济天下后世之人,为无穷之益也。文忠以为不当,则是太宗暗于取舍矣。使太宗果暗于此,则当时房、杜、王、魏之流,亦因循尸禄而暗于取舍者哉。或曰:文忠慕韩愈为人,故不得不尔。呜呼!文忠何忍哉,慕人毁佛,而兼弃太宗之道德,是不为好恶所欺耶?孔子立名教者也,老氏则非毁之,及孔子删礼,则曰吾闻诸老聃云。然孔子亦以人而废言乎,亦若世情之好恶耶?况真佛也者耶?圣凡本有之体,毁之乃所以自毁之也,讵伤于真佛哉!尝闻文忠一夕梦为勇士数辈,摄至太宗之庭,太宗怒而责曰:吾文武勋烈如此,不能逃子之贬,何也?文忠震惧,而寤后欲追改之,而业已进书颁行矣,遂不克改,尝慨然,曰:平怀最难,此殆非偶然而云耳(出通载)。
空谷曰:孔子作春秋,太史公作史记,班固作西汉书,范晔作东汉书,陈寿作三国志,唐太宗作晋书,李延寿作南北史,魏征作隋书,刘煦作唐书,司马温,少微江公,皆作通鉴,郑夹漈作通志,马端临作文献通考,揭傒斯作宋史,李焘作宋鉴,曾子野作史略,宋景濂作元史,皆以天地之心为心,是曰是,非曰非,不存私意,诸君史笔,如秉龙泉太阿,杀人活人,无偏无党。佛法大道也,可尚不可排,苟或可排,则太宗诸子,已排之矣,奚待后世擅其己意者,曲排之也。
内德论
典仪李师政撰
若夫十力调御,运法舟于苦海;三乘汲引,坦夷途于火宅。劝善进德之广,七经所不逮;戒恶防患之深,九流莫之比。但穷神知化,其言宏大而可惊,去惑绝尘,厥轨清邈而难蹈。华夷士庶,朝野文儒,各附所安,鲜味斯道,自非研精以考真妄,沉思而察苦空,无以立匪石之信根,去若网之疑盖。远则净名妙德,弘道胜而服勤;近则天亲龙树,悟理真而敦悦。罗什道安之笃学,究玄宗而益敬,僧睿慧远之归信,迄皓首而弥坚。迈士安之淫书,甚宣尼之玩易,千金未足惊其视,八音不能改其听,闻之博而乐愈深,思之深而信弥笃,皆欲罢而不能,则其非妄也必矣哉!我皇诞膺天命,弘济区宇,覆等苍旻,载均厚地。扫氛祲,清八表,救涂炭,宁兆民,五教敬敷,九功惟叙,总万古之徽猷,改百王之余弊。搜罗庶善,崇三宝以津梁;芟夷群恶,屏四部之稊莠。遵付嘱之遗旨,弘绍隆之要术,功德崇高,昊天罔喻。但缙绅之士,祖述多途,各师所学,异论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