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而起喟然而流涕以谓列祖纲宗至於陵夷者非学者之罪乃师之罪也以苟认意识为智证为师者之门望见以轻慢之心萌矣非特然也又执己是而去取诸方贱目睹而尊信传说故不见至道之大全古人之大体因编五宗之训言诸老之行事为之传必书其悟法之由必载其临终之异以讥口耳授受之徒谓之禅林僧宝传书成而九嶷道人道隆阅之一月而  上口两月而娓娓成诵三月而能为末学者举纽领夏于云盖闭门寝饭之外口诵而录之非诚著于学志存于道何能臻是哉然其为人不甘为哑羊苾刍混处疾之甚至于诟骂喜与有识博闻者游意所合则不问道俗千里从之呜呼丛林博闻者既不可人求之而哑羊苾刍动成阡陌隆虽口受吾文抱吾所集以游诸方亦安能忘诟骂之喙乎宣和二年秋得得自山中来出此编为示予佳其好学为书其本末以告未知隆者。

  题休上人僧宝传

  泰山之鸟巢于木末九渊之鱼托于沙罅呜呼鱼鸟之微亦知附托于高深安有毁发学道之徒而自弃于浅陋乎季休福唐人也而得业于湘上之南台其师太公与予为兄弟行其熏烝见闻有自来矣初太遭横逆坐圆扉中百许日他法属皆畏酬酢之而休服勤不敢失礼逮其释余劝度之宣和四年正月也既受具陪众遂写此传除夕捧以来予佳其能自脱浅陋而趋高深为题其末明年元日也明白庵题。

  题英大师僧宝传

  老子曰为学日益为道日损者理之序也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施多识前言往行者日益之学也如春夏之水方增川浩然不可测其际思之又思之以至于无思如[囟-乂+((鬯-匕)-凵)]之在顶盖造形之极不可以数量情识得孔子晚乃悟曰天下何思何虑如秋冬之水缩廓然见其涯涘呜呼丛林法道之坏无如今日之甚非特学者之罪寔为师者之罪也学者方蒙然无知而反诫之曰安用多知但饱食默坐虽若甚要然亦去愚俗何远予所录僧宝传先叙其悟道之缘又书其死生之际欲学者法前辈为道之精而惠英大师年二十余生海上独挺然有志不肯碌碌而哑羊者固已憎之如十世仇矣手写此书携以过予予佳其勤扶此心以自此趋无上佛果如顺风扬尘耳宣和四年十一月题。

  题所录诗

  海南道人惠英字颖孺生十有二日而失母年七龄而为沙门二十岁从予游予所作语言遍丛林未尝收录而英编两巨帙为示既有愧于九祖欲焚去之又念英之好学为一笑而置之然流俗寡闻见少年嗜笔砚者不背数必腹非之以谓禅者不当以翰墨为急宁知龙胜诗流震旦好学者首论其动以亿万篇多为言哉英勉之老子言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使其未尝学也何所损哉如川之增者学也水落石出者损也然未易与粥饭僧论此也。

  题佛鉴蓄文字禅

  余幼孤知读书为乐而不得其要落笔尝如人掣其肘又如喑者之欲语而意窒舌大而浓笑者数数然年十六七从洞山云庵学出世法忽自信而不疑诵生书七千下笔千言跬步可待也呜呼学道之益人未论其死生之际益其文字语言如此益可自信也今三十八年矣而见云庵平时亲爱之人佛鉴大师净因于湘中颓然相向俱老矣而故意特未老又出余少时诗句读之想见山林之旧游处诵白公诗曰手把杨枝临水坐闲思往事似前身。

  题弼上人所蓄诗

  往时丛林老衲多以讲宗为心呵衲子从事笔砚予游方时省息众中多习气抉磨不去时时作未忘情之语随作随弃如人高笑幸其不闻过庐山见弼上人出一巨轴读之茫然不可讳为多言之戒昔殷浩喜作诗不甚工当出示桓温温戏曰子勿犯吾傥见犯即出予诗示人弼上人不见恶愿勿传乃幸。

  题言上人所蓄诗

  予幻梦人间游戏笔砚登高临远时时为未忘情之语旋踵羞悔汗下又自觉曰譬如候虫时鸟自鸣自已谁复收录宝山言上人乃编而为帙读之大惊不复料理其讹正可为多言之戒然佳言之好学虽鄙语如予者亦收之世有加予数十等之人其语言文字之妙能录藏以增益其智识又可知矣夫水发岷山其滥觞至楚国则万物至满则合之者众也善学者其能外此乎言公其勉之。

  题自诗寄幻住庵

  渊明作训子诗可以想见其恺弟而杜子美乃曰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作闲情赋足以见其真而昭明太子曰白璧微瑕正在此耳痴人面前不可说梦岂子美昭明亦真痴耶予自居海上及南归寄意于一戏故语不复料理其当否今录数首以寄幻住庵主杜子美梁昭明犹未脱痴病幻住其能不痴耶。

  题自诗

  予始非有意于工诗文夙习洗濯不去临高望远未能忘情时时戏为语言随作随毁不知好事者皆能录之南州琦上人处见巨编读之面热汗下然佳琦之好学虽语言之陋如仆者亦不肯遗况工于诗者乎因出示辄题其末。

  题权巽中诗

  世称唐文物特盛虽山林之士辄能以诗自鸣以余观之如双井茶品格虽妙然终令人咽酸冷耳巽中下笔豪特之气凌跨前辈有坡谷之渊源予见之未视名字辄能辩大率句法如徐季海之字字外出骨骨中藏棱读者当置轴紬绎想见瘦行清坐时也使巽中闻此语当以予为知言。

  题自诗与隆上人

  余少狂为绮美不忘情之语年大来辄自鄙笑因不复作自长沙来归舍龙安山中无可作做学坐睡法饱饭靠椅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