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小者近者。即衲子辈事师交友。亦须别具一只参学眼潘达曰亦有小处近处极关系者。

  仰之弥高章

  高坚前后认为叹道者固错。谓叹自家工夫无捉摸者亦错。颜子初时不知道之在我。只将我去求道。又认作圣人可以一蹴而至。尝自云夫子步亦步趋亦趋夫子绝尘而奔。回且瞠乎其后。只遮瞠乎其后处正是出身活路。不知却坐在此处。反以为不及。此是学道通病。待得夫子拽转他鼻头来。始觉开眼也是。合眼也是。方悟夫子循循善诱博我者还是我自家的文。约我者还是我自家的礼。到遮里不能亲自见我便罢手不得。直是聪明才智。一毫用不着。斯时于山穷水尽处瞥地开眼原来只在遮里。所谓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而末由。正是放身命处不复如从前向外驰求。乃知为人由己而由人乎底意。方透可谓极善形容。自述悟由。始终得力行状。特地与夫子。拈此一瓣香。以酬直指我心一点法乳之恩耳。使非万分勇猛于反己。何能至是哉。是以颜氏子殁。夫子不胜叹息曰。惜乎吾见其进未见其止。使颜子不死而遇人逢时。又不知作何大事业。

  以德报怨章

  以德报怨。此大圣人事。亦老氏之言也。彼见当时瞋毒炽盛睚眦杀人思以救之譬如人患热病将冷水当头一泼暂时得苏。热终内伏。不若夫子先与提清脉络。曰何以报德。又向德中揭出直。直中揭出德。又妙于怨中揭出直来。不揭出直来。则天下尽陷于不仁不义无一人能存性生之直也。夫子尝云。诗可以怨怨者天地之义气。立己处人。有一毫不合于德义则自怨自艾自不容己。艾。药也。人无耻而不自怨。则是大圣拱手不可救药之人也不知怨则不知兴并不知德矣。立个方便。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盖犯而无校横逆必反此克己强恕事。不可以恩怨一概溷滥记曰君父之仇。不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而斗朋友之仇。主人能则执兵随其后。是之为直。直是吾心之天理生性。不可灭也。人无此则彼此伦常绝矣赖天有怨报之直。故天下多不敢行不义且使不义者知有义也。即如戒经瞋不报瞋。独于君亲云不加报不加者亦适相当亦不可更有加于君父即子之所云直也。云栖大师梵网发隐亦于此分疏明白。云佛法不曾教忠臣孝子。忘了君亲。余尝谓尧荐舜。舜荐禹。而天受之。方当得德报汤之鸣条武之牧野。顺天休命。方当得直报。复笑云老僧今日太直又不忌口。

  善人之道章

  庄生云绝迹易。无行地难。古人有践迹而入室者。有不践迹而入室者。孔子盖提迹室。架起两头善人游行其中。所谓香象渡河摆脱缠锁。不惟迹之一字。不肯黏着。即室之一字。亦欲扫除似与狂简相类。而绝不同狂简以气魄用事。善人以清明纯粹用事。是以圣人思之不置。如云善人为邦。至于百年之后。其遗风余烈亦足以胜残去杀。善人教民七年可以即戎煞有作略。善人所有。似乎狂简所无。惟孟子解得善字最亲切。曰可欲之谓善。可欲二字。从孔子继之者善也来是善人者。乃善继天之志者也岂不可欲若止质美犹是孟子所谓未免乡人。君子忧之。何可欲之有。只因善字不明。误杀世上多少人。子张一问大奇孔子答他。可谓不负来机。同乡林子过访。因问和尚何时还乡去。师笑曰归恐作乡愿曰何故又笑曰狂狷中行。各有本色。欲学进取为狂。则是狂之乡愿。欲学有所不敢为之狷。即狷之乡愿。学不狂不狷为中行。即中行之乡愿。故孔子以为乱德。德者本色也即同人于宗亦吝。所谓认着法身即堕也。况其他乎。林子讶之。师曰待我还乡时。向汝道破。

  戒慎恐惧是作圣宗旨

  师云圣人之学关于性命者。独是有个戒慎恐惧。无论未发已发。皆可以致中和而成位育。如不知有戒慎便是无忌惮之人。不待到放僻邪侈也不见尧舜只是个竞竞业业。所以成尧舜。即如曾子到启手足时。只云战战竞竞。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所以能全其始终。既谓之如。则非有深渊而能临之战战。非有薄冰而能履之竞竞。世人全身没在深渊。堕在薄冰而且放肆无忌。所谓人皆曰予智。驱而纳诸罟获陷阱之中而莫之知避也。岂不重可哀乎。孟子善于警策。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君子存之。小人去之存去二字尤严于斧钺。一存便是戒惧于时中。一去便是无忌惮而乖戾。此正是克念作圣罔念作狂之几希也。世人虽曰读书习礼设教行道。于此中心稍无戒慎之密。纵有一切经纶事业。无非是杂霸无忌惮之虚诈。何曾知有精一中和勤俭易简之宗旨。既不知此则不免相习虚诈。举世如狂。而载胥及溺。何曾于生死性命。有可救援哉欲求救援之法。亦不过戒慎恐惧而已矣。旻于是惊起而问曰只如能戒惧而致位育后。更作何保任。师笑曰那得轻易到此。如果到得位育境界。正好十分戒惧也。不见道横按镆耶传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乎。

  论怨

  孔子言诗。虽兴观群怨并发其秘密藏而纯归于一怨字。此怨乃能以天地人物不平之气。保合天人性情之太和。则怨字又愈于元亨利贞贞字。元亨利贞明天性自然流行之气。此怨字。发人情后天之密。非到怨处。不足以兴。不足以观。不足以群。到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