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会取者一则,偏正回互,洞然明白。今日若有人问:‘寒暑到来时如何回避?’老僧也向他道:‘无寒暑处迴避。’渠若问:‘如何是无寒暑处?’老僧便向道:‘边塞霜多秋又近,大家及早办寒衣。’”下座。

  上堂,举:“慈照禅师示众云:‘十五日以前诸佛生,十五日以后诸佛灭。十五日以前诸佛生,你不得离我者里。你若离我者里,我有钩钩你。十五日以后诸佛灭,你不得住我者里。你若住我者里,我有锥锥你。正当十五日,且道用钩即是?用锥即是?’古人恁么为人,也有权、也有实,也有照、也有用。永安者里却不然,十五日以前诸佛不曾生,你若要离,一任你离,我者里烧茶湿你嘴;十五日以后诸佛未曾灭,你若要住,一任你住,我者里烧茶湿你嘴。且道正当十五日如何?听取一偈:正当十五日,秋蝉初鼓翼。白露降庭柯,凉风渐萧瑟。后寺打斋来,甘泉争进食。为报诸禅流,小心防哽咽。”下座。

  上堂,举:“寒山子偈云:‘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本权禅师和云:‘吾心似灯笼,点火内外红。有物堪比伦,来朝日出东。’恁他举似太杀显露,然不知多少人向个里解道。秋月是明底,灯笼也是明底,日出也是明底,喻人心本自明,祗为外尘遮障,学道人必须去其遮障,复其本明,者也说得是。我且问你,唤甚么作本明底心?你莫认现前鉴觉底是么?我也不道你现前鉴觉底不是,你才打个瞌睡便冥然无知,你者鉴觉底向甚处去也?若道瞌睡时鉴觉底便没了,忽然醒来鉴觉如故,你更不须向别处参究,但看瞌睡时冥然无知、忽然醒来鉴觉如故底是个甚么?蓦地识得,方了汝心本非明暗,亦无外尘遮障得。山僧不惜眉毛再示一偈:蒙懂真蒙懂,我心黑漆桶。何物堪比伦?好似海州接引寺路东角头盛恶水底缺口大瓦瓮。大众会么?你若不会,山僧又将第二杓蓦头泼去也。”卓拄杖下座。

  上堂,云:“昔,有城东老母,生同佛时,不愿见佛。每见佛来,辄便迴避。然避至东边,佛即于东边现,避至西边,佛即于西边现,乃至以手掩面,佛即向伊十指中现。大众,你道佛心等慈,当日未见佛者宁遂无人,为甚别处不现,单向老母处现?况且别人有终日念佛、终身想见佛不得见佛,为甚他不愿见偏处处得见?你若向者里窥破,尽大地尽、十方都卢总是一体,你若要迴避,没你迴避处,你若要趋向,也没你趋向处。城东老母即是释迦老子,释迦老子即是城东老母。是佛何须更见佛?是佛何能更避佛?汝等终日念佛、终身想见佛,一闻他不愿见佛,便道他与佛无缘,不但错过了城东老母,早错过了释迦老子也。汝等要见佛么?但将平日是非好丑、净秽取舍、种种分别一齐放下,然后随缘安分,事上以敬,驭下以慈,束身以严,处人以和,则人人是佛,处处见佛,各人家里炕上、棹上、锅台上、扫帚头上,无不放大光明,转大法轮,又何须特地?虽然,不因柳毅传书信,何缘得到洞庭湖?”下座。

  上堂,云:“节序暗迁,炎凉易改,方尔流金烁石。释迦弥勒在猛火焰里转大法轮,倏然拔木吹沙;临济德山向烈风头上扬正法眼。蝉声聒聒,唱无生曲于郁密梢头;雁字翩翩,写大部经于碧空天际。若也离见绝闻、超声越色,始觉头头漏泄、物物显彰。用处觌体全真,拈来当机直截。只如慈恩僧主普化、沈阳诸檀专本刹当家同印真、显如二禅远来设供,大众如何祝赞?”卓拄杖云:“万户屡施宁有尽,百年长送不嫌频。”下座。

  上堂,师举拂子云:“拂子 跳上三十三天,穿过帝释鼻孔,适撞着云门扇子。大家争论佛法,扇子道:‘岳自高也,壑自下也,鹄自白也,乌自玄也,鹤颈自长,凫颈自短也。’拂子道:‘岳可使下,壑可使高,鹄可使玄,乌可使白,鹤颈可使短,凫颈可使长。’东海鲤鱼又不合从中插嘴道:‘何高、何下、何白、何玄、何长、何短?’直至于今分疏不下。赖遇金银库、抚顺、镇宁、广慈四处同来设供,请山僧为渠解释,山僧每人与他三十棒了也。止有各处斋主现在拱立,作么生发放?”击拂子云:“递相啖嚼何时了,直向龙华会里休下座。”

  上堂,师云:“秋风高,铁马频嘶;秋露凝,石人闇泣。秋霖泻,玉龙退角;秋江澄,泥牛匿迹。者四句一句是宾,一句是主,一句是宾主交参,一句是宾主不立。汝等若分疏得出,便不难易短为长、转小作大,一为无量,无量为一,于微尘里现宝王刹,坐毛端上转大法轮。如其未然,更听一偈:天肃地平,雷惊电怪。雨满荒城,风清绝塞。嘉禾既登,万民称快。僧俗远近,咸临斯会。好日多同,数采一赛。毕竟如何?寿山福海。”击拂子下座。

  上堂,师云:“一法若有,毗卢堕在凡夫;万法若无,普贤失其境界。汝等作么生和会?莫道真体本无,用处全有。体若实无,法从何起?用若实有,法何能周?祗如适才撞钟时,钟中无鼓响,及乎擂鼓时,鼓中无钟响,为甚钟鼓齐鸣,却又无杂无碍?个里会得,不妨放行处把住,亦不妨把住处放行。放行也碾头磨耳齐放光明,秃帚破箕尽彰神用;把住也毒龙猛虎顿失威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