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徒往獅林寺。請僧禮淨土懺。施食一壇。期滿。別眾。稱佛名。香三炷。日午。曰行矣。端坐而逝。事在乾隆四十一年。
  金南溟翁習丹訣。予勸之學佛。不應。曰。蘇秦有言。使我有負郭田二頃。安能取六國相印。吾之於佛。蓋心知其異而不能從也。則丹訣之為予負郭田也久矣。予曰。翁之所以異佛者。可得聞乎。曰。吾以平生目接者驗之。徐莊錢青侯。販醃猪。一日忽謂其妻曰。此罪也。吾今徙業矣。遂輟販。請僧禮懺七日。度羣猪。日誦阿彌陀佛。至年七十二。謂家人曰。吾將去矣。去時勿哭。為我誦佛名贈行可也。越三日遂逝。事在雍正二年。大邨顧天瑞。老而無子。與妻陸氏。長齋修淨業。僧舍有為念佛會者。夫婦與焉。乾隆三十五年二月。天瑞無疾。誦佛名而逝。年七十二。先數年。妻有微疾。沐浴就寢。其妯俞氏。亦修淨業。隔屋居。半夜。聞陸氏呼之曰。姆早晚好來。吾先去。趨視之。逝矣。年六十三。明年四月。俞氏亦無疾而逝。年七十二。又有予族嬸陸氏。日課佛名千聲。齋期加五千聲。如是二十年。乾隆四十年十二月。偶患腹痛。翼日。集家人長幼。各致慰謝。勸修淨業。怡然而逝。年八十七。予初謂念佛法門至卑近。顧其效章章如是。因是知佛之不可思議也。念佛成佛之決非虗語也。此予之所謂異也。
  沈敬孚。名炳。長洲人。少得喘病。過三十而劇。因發出世心。持佛名頗切。至年五十。病益甚。自正月至九月。一息僅屬。遂矢願斷肉。其友楊廣文省之。勸持金剛經。扶起授之讀。盡卷。居三日。加持至三卷。半月而病愈。自後日以三卷為常。持佛名不輟。夜坐輒至曉。喘病遂除。尋受五戒於旅亭和尚。常言世間萬法生滅不停。唯有一句阿彌陀佛。是大休歇處。又自謂念佛工夫。尤於病中得力。諸苦煎熬。獨一念炯然。不曾打失耳。乾隆四十六年十一月。示微疾。數日。其月晦。晨起洗沐畢。喘甚。回首向西。結跏念佛。其妻在旁。揮之去。已而寂然。則坐逝矣。遺言以龕殮。用茶毗法。其妻尋出家為尼。
  余輯淨土聖賢錄。錄比丘尼。自劉宋迄明。不過十一人。而吾吳十餘年來。其往生有據者。乃得四人焉。則其他湮沒無聞者蓋多矣。惜哉。
  其一岐松師。名本印。吳縣人。幼多病。因發願出家。年二十五。父母送之城中圓通菴薙染。尋受具戒。別買屋數間以居。名曰觀幻。戒行潔清。勤修福業。歷諸名剎。供佛飯僧。回向淨土。其年八月自九華歸。結期禮大悲懺。甫逾二七。忽感微疾。曰吾生緣其盡乎。遂輟懺。專持佛名。至十月初旬。臥牀七日。右脅西向。念佛無間。已而屬付後事畢。命其徒誦阿彌陀經。至三周。寂然而逝。事在乾隆四十五年。
  其一聖可師。名律宗。嘉定人。三歲失母。其祖母攜至蘇城圓通菴。尋薙染。受具戒。少好禮佛。長習法華經。苦不能解義。因憤詣金山及杭州崇福。參究累冬。歸而專修淨業。屢詣諸名山供佛飯僧。年五十三。得咳疾。遂閉關不出。以西方為期。至年六十四。正月望。集諸緇白。同稱佛名。至日昃。顧視左右。勸勉修行。語劇苦切。尋舉手稱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如是者三。趺坐而逝。蓮華香滿室中。事在乾隆五十五年。
  其一越成師。名遂欽。無錫人。九歲出家。稍長。遇一尼師激發。專持佛名。行往無間。尋住蘇州南園白衣菴。興復殿堂。念佛益切。年五十。始受具戒。至五十五。其年三月。雞初鳴。召其徒曰。吾將去矣。徒曰。師無他恙。何出此言。因泣下。師曰。癡人。哭我何益。認真念佛可爾。遂趺坐西向。同稱佛名。盡炷香乃逝。事在乾隆五十三年。
  其一見琳師。名佛琦。長洲人。自少不願有家。既長。其母送閶門外雨華菴薙染。尋受具戒。已而受城中崇佛菴尼道堅囑付。繼為菴主。募金千餘兩。造西方三聖旃檀像。高八尺。歲結七日期場。集淨行僧為念佛會。歷諸名山供佛飯僧。為常州天寧寺置田三十畝。晚而專修淨業。將逝前三日。見菩薩現身。兩童子侍。或言聞菊華香。師曰。此青蓮華香也。八月晦。有近事女問疾。師令扶起。集眾焚香。稱佛名。可二千聲。遂逝。事在乾隆五十六年。
  常州柏萬安。名天佑。平生樂善。兼奉僊佛。嘗為予言。其母曹氏。年六十四。病熱。萬安自蘇州馳歸。視母氣已絕。唯胸前微溫。家人為治棺衾悉具。萬安悲慟。禱於白衣大士。誦白衣呪一萬二千。願減己壽一紀以益母。涕淚并下。其明日索飲。閱數日。病起。言始死時。為兩吏所引。歷土地城隍諸司。尋詣東岳府。府君言汝有子。為汝誠禱。仗大士力。貸汝死。命吏引出。放還。萬安遂勸母修淨業。除一室。供佛像。母遂長齋。日以初中後分入室。掐數珠誦西方佛名輒千計。居十二年。年七十六。九月既望。晨興謂其子曰。吾將去矣。可召諸親屬為別。明日親屬畢至。母悉與[款-士+止]語。戒諸子女。臨去時勿哭。日飲湯五六盞。至第三日。昧旦起坐。洗沐畢。易衣就枕而逝。萬安事呂真人謹。嘗設乩問僊術。退輒冥心端坐。已而至蘇。或貽以予所刻諸書。內有西方確指。闢僊術。指歸淨土。萬安見而有省。遂回向佛乘。然頗疑與僊術異。以問真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