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不立文字。以為本不在此。殊不知通宗不通教。開口便亂道。即如六祖壇經云。東方人有罪。求生西方。西方人有罪。求生何處。便是亂道之明證。夫求生西方。豈為有罪。經文明言西方尚無惡道之名。何況有實。又安得有罪。此數語。大礙教理。其餘皆平實商量。現前指點。并無奇特。真是徹悟境界也)若謂淨土諸教皆權。則是法華授記。依舊楊葉止啼。本懷未暢。且四十九年四種悉檀。從未及第一義。僅此一舉。而惟迦葉一人得真黃金。有是理乎。至教家謗淨。賢首宗下為多。天台宗因智者教祖有十疑論。(實非智者手筆。陳隋間安得此種文理。觀教祖他著述可知。葢唐初台家子弟。述其師說。故理致甚精當也)故不敢謗。華嚴為眾經中王。儒家亦喜誦習。如曹魯川與蓮池師諍辨。往復二千餘言。空數他寶。殊不知華嚴所秉。乃在阿彌陀經。(蕅益師要解語)且八十卷中。本師所說。祇有阿僧祇品。如來壽量品。(此品在本經為心王菩薩說。別出顯無邊佛土功德經。元奘師譯本。則本師自說。以答不思議光王所問)如來隨好光明功德品三品。正是無量光無量壽。可見淨土教理。最初先揭出矣。(蓮師答曹魯川。未計及此。可惜錯過來機)若謂淨土是權。則是華嚴諸菩薩。已登寶所。而普賢十大願王。反導歸中途化城。有是理乎。凡此異門異見鬥諍堅固。猶是教觀未荒。近數十年來。僅存淨土一門。而執自力執一心。自難難人。戈操同室。必至并此門而斷絕。滋可懼矣。余故不得不極論之。然尤望同志高賢。見彼異趨。勿輕與辨。(好勝護前。賢者不免。修行人或數年數十年苦功。頗已自負。而欲其一旦舍己從人。自非大智大勇。菩薩現身不辦。若果能之。則是一撥便轉。不煩多言矣)當反躬自省。生慚愧心。葢彼雖終不得一心。要不失為散心。我倘信願不真。并散心而不得。(蓮池疏鈔命意。或亦早見及此。而不料法久弊生轉成退阻如今日也若其人不發願心。則當引小本經。及藕益師說婉勸之)如此銷融意見。同共扶持。法運轉機。庶幾有望 (五)。
  問曰。從來說念佛者。有念自佛。念他佛。雙念自他佛之別。今何以專說念他佛。
  答曰。教中說念佛。祇有觀佛三昧。(如上賢護經說)及淨土執持名號。皆他佛也。自禪宗有高推聖境。自屈己靈等語。於是有念自佛之說。(如參念佛是誰等皆是)淨土家圓融調停之。於是有雙念自他佛之說。實則淨土法門。妙在專念他佛。楞嚴文句。及直指所解大勢至圓通章。最為明確。而文句尤圓融。宜詳玩之 (六)。
  問曰。雖念他佛而不作他想。方入自他不二法門。然乎否乎。
  答曰。子定省父母時。曾作是念。他是我父母。我身自他出。故愛敬之乎。至顧對子孫時。曾作是念。他是我子孫。他身自我出。故親暱之乎。曰。勿也曰正當爾時。子身在乎不在乎。曰。多不覺也。覺則不自在矣。曰。既不覺則不二矣。何疑乎念他佛也 (七)。
  問曰。稱名時須觀相否。
  答曰。名自賅相。相亦兼名。從不兩提。一到俱到。子尋常見金身接引像時。意便隱然呼為阿彌陀佛否。曰然。曰子雖不出聲。而宛若自聞否。曰然。然則名相之不兩離可知矣。譬如遙喚熟人。豈必揣量其體貌。而意到聲出。自覺情親。故念佛者。祇要發願真切。輪珠記數。(定課記數。甯少毋多。以終身不間輟為要。每見學者。喜說自在體面話。不肯記數。終至廢棄。所當深戒)直下念去。高低緩急皆不論。果能一心心如對嚴師。親承教督。一聲聲如呼慈母。力與提擕。則勢至章所謂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兩句。自然內勘分明。不復向別人討消息矣。曰古人以作觀為定善。以稱名為散善。分明以觀為重。何也。曰定散二字非抑揚語。乃就其行相。以別工夫之難易。不可誤會。葢作觀者。必默坐澄心。諸根寂靜。次第證入。故為定善。稱名者。不拘行住坐臥。隨諸動緣。現成拈出。故稱散善。次第證入者。全仗自力故難。現成拈出者。專杖他力故易。彌陀本願。唯在稱名。故本師說觀經。末仍結歸本願。(詳見上段)善導大師疏解觀經。力袪眾惑。而終身專修持名。勸化至廣。相傳大師為彌陀化身。至今推重。學者當知所適從矣 (八)。
  問曰。人人皆有自性。不自力而專仗他力。正所謂自屈己靈。奈何。
  答曰。耳之聞聲。目之見色。是自性否。曰是。初祖告異見王亦云然矣。曰初祖所謂在眼曰見等六個在字。即是心之靈知靈覺否。曰是。曰假若明(有色)暗(無色)俱無。見性亦無否。喧(有聲)靜(無聲)俱無。聞性亦無否。(古來狂禪。多半死在此處。若近時衲僧。并此未曾夢見。說甚麼禪)若道無。則耳目同於木石。屈煞己靈。若道不無。則安向何處。此處能離却聲色。轉身吐氣。救取己靈。許有自力分。也還救得一半。若不能。可知古德云從緣薦得相應捷。就體消停得力遲。此一句佛名。正是雷轟電掣。勾者畢出。萌者盡達矣。莫謗他力好(從緣薦得兩句。特借證託外之義。以顯他力。不可誤會。若果能直下念去。忽然如見桃花。如聞畫角。自不妨出格好手。而於他力之信。亦是萬牛莫挽。若誤作禪宗話頭。槃陀掃帚看待。則大錯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