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公甞謂。佛氏一部法華經。抵是儒家周易一箇艮卦可了。噫易以艮為六十四封之旨。艮連山也。為止義。若以經偈止止不須說。而比之夫。是之謂持蟸酌海矣。然公雖窮理盡性之學。而推佛印為社主。苟道之不同。豈能相與為謀耶。
  佛印住金山。黃門侍郎蘇轍子由欲謁見。先以偈献曰。麤沙施佛佛欣受。怪石供僧僧不嫌。空手遠來還要否。更無一物可增添。師酧云。空手持來放下難。三賢十聖聚頭看。此般供養能歆享。木馬泥牛亦喜歡。然蘇黃門佛印以斯道為際見之歡。視老杜贊公來往風流。則有間矣○李伯時為佛印寫真。師曰。必為我作笑狀。寫畢。師乃自讚曰。李公天上石麒麟。傳得雲居道者真。不為拈華明大事。等閑開口笑何人。泥牛謾向風前齅。枯木無端雪裏春。對現堂堂俱不識。太平時代自由身。後因聽客語。有會其心者。軒渠一笑而化。嘻其令人盡笑狀而讚之。豈苟然也。
  子由謫官來南。以道扣謁真淨文禪師。師曰。此事學不得。教不得。須是當人自悟。始得悟得也。可可地。一切神通變化。皆自具足。不用外求。子由默識之。閱楞嚴經次。師與偈云。佛法從來付大臣。信門雖啟悟門扁。直須着眼語言外。字字無非是正經。
  公和云。幸作皇朝責罸臣。空諸幻妄扣禪扃。蒙師示與安心法。都合楞嚴十卷經。師然之。
  棲賢據山之上游。右倚石壁。左俯流泉。石壁之趾僧堂在焉。長老智遷以六十年。瓦敗木朽。其徒惠遷。力而新之。求道者來。得飲食宴處之藥。無外擾。皆二遷寘力而不懈也。夫士居塵垢之中。紛紜之變。日遘於前。而中心未始一日忘道。而況深山之崖。野水之垠。有堂以居。有食以飽。是非寵辱。不接於心耳。而忽焉不省也何哉。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今夫驅鶩乎世故。而不聞大道。雖勞沒齒。吾知其無以死也。苟一日聞道。雖則死無餘事矣○真西山。讀至此指謂人曰。巒城公此記。勝如張無盡永安僧堂記。巒城公之言緊切耳○東坡謂李公擇曰。子由為栖賢僧作僧堂記。讀之凜然。覺崖崩飛渭逼人寒冽也。
  劉宜翁見佛印。師頗自負。真淨文禪師來游。歸宗至法堂上見劉。劉便問。長老寫戲幾年。淨云。專聽樂官來。劉云我不入這保社。淨云。爭柰即今在場子裏。劉擬議。淨拍手云。蝦蟆禪。只跳一跳。坐次。劉指衲衣云。喚作什麼。淨云禪衣。劉云。如何是禪。淨乃抖擻云。抖擻不下。劉默然。淨乃打一下。儞伎倆如此。要勘老僧那。劉俛首而已。
  太守王文康公曙。見慈照禪師。有偈呈達觀禪師云。政簡絕塵喧。因師開北軒。體微聊示寂。耳重欲忘言。佛祖兩重過。山河一口吞。師今是知者。捨此更誰論。師然之。
  李端願。問達觀頴禪師。人死當何所歸。曰未知生焉知死。李曰。生則某甲已知。師云。生從何來。李擬議。師扭其胸云。只在這裏思量箇什麼。李云會也。只知貧程不覺蹉路。師拓開云。百年一夢。今朝方醒。
  又問。天堂地獄。必竟是有是無。師云。諸佛尚無說。有眼見空華。太尉就有覔。無水中搓月。堪笑眼前見牢獄。不能心外覔天堂。殊不知忻怖在心。善惡成境。太尉。但了自心。自然無惑。李云。心如何了。答云。善惡都莫思量。復云。心歸何所。師云。請太尉歸宅。李乃飲默而去。
  觀察李端懿。問達觀禪師。西方淨土如何得到。師云。即今坐却雕梁畫棟。却要生西方淨土。是好假不好真。云佛豈是妄也。師云。佛不妄。自是太尉妄。某甲爭得妄。師云。若不妄。何求西方淨土。大凡淨土者。是清淨之性。西方是日落之處。令人作歸投處耳。知歸投處。即是極樂世界也。李致謝而去。
  學士刀景純。問達觀。佛教於世間何用。師云。日用少不得。云。作麼用。師云。在眼曰見。在耳曰聞。云。干佛什麼事。師云。若不干佛事。將何為見聞。云自有眼耳在。師云。雕畫一切人。佛皆有耳目。只為無佛了不能見聞。佛是覺義。為有正覺。號之為佛。若無正見。盡是邪解。不用頭戴火燄。脚踏蓮花。黃卷赤軸。為佛教耳。景純默然領悟(以上僧寶傳)。
  端獅子者。吳興人。始見弄師子。發明心要。住西余山。能誦法華經。湖人爭延之。得錢一百。乃開帙目誦數句。持錢而去。好歌漁父辭。丞相章子厚請升座。命俞秀老作疏云。七帙之蓮經未誦。一聲之漁父先聞。端聽至此。以手揶揄曰。止止。乃坐引聲吟曰。本是瀟湘一釣客。自東自西自南北。大眾雜然稱善。端[(厂@?)*頁]笑云。我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下座。
  秦少游聞其風。一日端至高郵。秦請就廣惠寺升座。以手自指。天上無雙月。人間只一僧。一堂風冷淡。千古意分明。少游首脂北。熈寧間。富鄭公鎮毫州。迎致頴川華嚴顒禪師。請升座。公見其顧[(ㄙ/月)*頁]。如象王回旋。公微有得。乃趍方丈。命侍僧為入室。師見即云。相公已入。富弼猶在外。公聞汗流浹背。即大悟心要。及致仕居洛。以頌寄顒得法師圓照禪師云。因見顒師悟入深。夤緣傳得老師心。東南謾說江山遠。目對靈光與妙音。書曰。弼留心祖道。為日已久。常恨不遇明眼人。開發蒙陋。雖久聞盛德。而無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