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我則可。只恐惑亂愚人。師曰。阿誰是愚人。岳瞪目視之曰。我也是路見不平。見你年幼。未是你做底時節。師曰。釋迦老子。初出母胎。指天指地。難道也是年幼未是時節麼。岳曰。所以雲門。要一棒打殺。我今日一棒打殺。你且作麼生。師乃作怕勢曰。貧道性命。幾乎喪在門下。岳躍然拜別。
僧問。如何是一六開天。師曰。竹密山齋冷。曰如何是二五成性。師曰。荷開水殿香。
問迷者迷醒者醒。如何是獨脫一句。師曰。八角磨盤空裡走。曰不會。師曰。不會別參。曰參箇甚麼。師曰。八角磨盤空裡走。
問學人終日喫飯。不曾齩著一粒米時如何。師曰。一箇斑鳩九隻鳥。
月潭法主問。還是悟有悟無。師曰。放下有無來。向你道。主作聽勢。師曰。慣會裝聾作啞。主曰。我是真聾。師曰。真龍何不上天去。
師不安。維那問曰。和尚尊候如何。師曰。七七八八。那曰。七七八八。還是好耶不好耶。師曰。一任卜度。
康熙六年丁未。示寂於梁山雙桂堂。世壽七十一。僧臘四十四。有語錄十二卷。行世。
杭州府徑山費隱通容禪師
閩之福清何氏子。年十四。依鎮東慧山落[髟/采]。首參壽昌。提無字話。工夫純切。遽忘寢食。忽一日覺身世俱空。話頭脫落。目前虗逼逼地。問昌曰。今日看破和尚家風了也。昌曰。汝有甚麼見處。師便喝。次參雲門博山。往返至再。不能了手。天啟壬戌。聞天童寓吼山。師冒雨往謁。問覿面相提事若何。童便打。師曰錯。童又打。師震威一喝。童復打。師又喝。至第七棒。平生伎倆知見。泮然氷釋。後上天台省覲。童問。熏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汝作麼生會。師曰。水向石邊流出冷。風從花裏過來香。曰離此又如何。師曰。放和尚三十棒。曰除却棒又作麼生。師便喝。曰喝後聻。師曰。更要重說偈言。童休去。既而隨童赴黃檗。未幾命師繼席焉。
開堂日。僧問。昔從黃檗去。今向黃檗來。作麼生道箇無來去底事。師曰。頭頂天脚踏地。曰黃檗消息更如何。師便喝。曰砂盆雖破。家風猶在。師曰。與闍黎無干。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打教髑髏穿。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掀翻坐具地。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曰。一并收下。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曰。一任[跳-兆+孛]跳。
上堂。今朝初一。好箇消息。若還不會。又是明日。所以道。舉一不得舉二。放過一著。落在第二。山僧舉一了也。是汝諸人。如何委悉。便下座。
上堂。向上無門撥不開。折旋俯仰幾多回。等閒踏倒珊瑚樹。格外風光特地來。如是則轉短壽為長年。改粟柄為禾莖。不是曩劫培成。亦非今時造就。且道。端的在甚麼處。千紅萬紫從君看。那把春風度與人。
上堂。全身擔荷。赤體提持。要是夙有器骨英靈漢子。於尋常日用。活卓卓地。不將奇特言句。貼於額頭。玄妙理致。蘊於底裡。專用格外鉗錘。獨距宗門牙爪。生擒猛虎。活捉獰龍。縱有言超佛祖。行過舍那。入此閫域。未免橫身拶出。其餘之輩。觀心作念。著意思惟。塵寂光生。而有神穎妙慧。自作去就。畢竟搆他語脉不上。要有者等丁卓。始可別行教外單傳。直指。主持棒喝全行正令。而與從上瞎驢蹄角相似。且正當恁麼時。回機就位一句。作麼生道。本來不借修行得。那說心明與法通。卓拄杖下座。
臘八上堂。凍餓雪山欲斷腰。明星忽現便成妖。當時我若同斯會。劈脊攔腮定不饒。何以。家無白澤之圖。必無如是妖怪。雖然如是。還有為釋迦老漢出氣者麼。有則不負今日供養。其或不然。莫怪山僧揩死蛇頭好。遂以拄杖。一時打散。
住天童上堂。入大寶剎。登大法壇。吹大法螺。擊大法鼓。演大法義。顯揚臨濟宗猷。提持向上一路。指縱則萬別千差。透脫固一字也無。到者裡。先師面目現在。太白風規猶古。摧邪挽正。據真鋤偽。直得四海沸騰。五嶽起舞。佛祖於是歡呼。龍象自此奔馳。乃至若貴若賤。是凡是聖。四眾普集。俱在一處。人天交接。兩得相見。都教箇箇機契單傳。人人悟同本得。然則即此大寶剎大法壇。鐘鼓喧天。法雷震地。靈山勝會宛然見。深沐皇恩不等閒。便下座。
住徑山上堂。天空地濶。山高水長。如鵬博萬里。扶搖自在。朝陽峰下。祥光滿目。晏坐當軒。八面玲瓏。盋盂峰頂。香積成堆。更有大人擁護。其間頭頭彰寶所。一一顯真機。心目所知。手足所到。無非是格外乾坤。古佛家風。從緣薦得。帀地優曇。就體消停。荊棘橫生。所以學道人。貴乎緣境會心。從心了境。心境一如。方名解脫。始信古人謂通玄峰頂。不是人間。心外無法。滿目青山。忽然灑落時。又作麼生。山月如銀牽我興。閒行不覺到峰西。卓拄杖下座。
小參。舉雪峰示眾曰。南山有一條鼈鼻蛇。汝等諸人。切須好看。師曰。蛇無頭不行。長慶曰。今日堂中大有人喪身失命。師曰。張開蛇口。雲門以拄杖攛向面前作怕勢。師曰。露出蛇斑。僧舉似玄沙。沙曰。須是我稜兄始得。師曰。與蛇揩癢。雖然如是。我却不與麼。僧曰。和尚作麼生。沙曰。用南山作麼。師曰。跳出蛇窟。乃曰。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