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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妙禪師

  昆明人也。出家於天華寺。洪武十六年赴京。賜衣鉢錫杖。遊兩浙。宣德四年十二月沐浴更衣書偈曰。去年七十九。今年滿八十。萬里為參尋。世緣今已畢。擲筆端坐而化。

  嘉興府資聖克新仲銘禪師

  番易盧里人。族姓余。宋始興襄公九世孫也。久依笑隱於大龍翔掌內記。至正間住嘉禾資聖。時了菴和尚退居南堂。與師雅相契合。洎菴示寂。師為文祭之。略曰。哲人云亡。宗教陵替。予來醉李惟師宿契。或往或來于今五歲。論覈道真窮根極底。又曰。矧彼妄庸傲然高位利粥豪爭。善類喪氣。老成復萎。弛焉何恃。師甞却宣讓王之命。有偈曰。數椽茅屋萬株松。蒲榻高眠海日紅。不是賢王招不起。山人只合住山中。所著有雪廬稿。

  待詔沈士榮居士

  建安人。洪武中為翰林院待詔。甞著續原教論辯解一十四篇。其論略曰。人之為類不同。故聖人之教不一。此教之迹所以異也。然為善不同。同歸於治。窮其至妙。不出一心。此教之理所以同也。此心也此理也。天下未甞有異也。迹之雖異。若推而極之。必當致其同也。又曰。若得本忘末。不為迹之所惑。研窮心性之原。直趨至善之地。則殊途同歸。無有彼此之間矣。又曰。是心也。變而不動。死而不滅。斯理之明昭如皎日。且安得而自蔽歟。若人識此心。悟此理。在儒為真儒。在僧為聖僧矣。心昏理迷莫知所往。本之既失。諍論復何益哉。又曰。儒者志在排佛。故作人死斷滅之說。以破生死輪迴之論。不知反違周孔聖人之意。甚則撥無因果。廢滅天理。以造物歸於無知。善惡皆無果報。至仁夭暴壽。敬慎蒙禍。淫佚獲福。小人儌倖。君子無辜。不明前因曲為之說。理則不通。障正知見惑亦甚焉。又曰。自漢以來。經書迭至。究其指歸。誠所謂窮心性之原。入至善之地者也。又非但文字而已。至如日月雲霞飛潛動植色聲香味而咸臻妙理。此教之體也。得失違順生死苦樂事物遷流而常住真性。此教之相也。文音語默食作動息威儀典章而隨機普應。此教之用也。具是三者其道大行矣。孰能排而毀之拒而絕之乎。智者體吾佛之理。觀孔聖之道。性理之學益加詳焉。而勸善戒惡之文尤為緊切。大有功於名教。豈可自生違背。蔽吾心之良知也哉。其觀心解略曰。心該萬法。法徹心源。至理難知。觀心斯得。故世尊初成正覺嘆曰。奇哉。我今普見一切眾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葢人由迷此心體不知反求。外為六塵所惑。內生沉掉二病。是以局促無知偏僻異見。唯佛如來返觀此心。頓悟本性成等正覺。故於世間無量百千法門出世間無量百千法門莫不洞明無礙。廓徹無違。故號三界大師。十方慈父。今儒者尚不自識本心。豈能以心觀物哉。又曰。葢不識自心。則其本已失。安能觀物明理哉。又曰。虞書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者。此心學之源也。人心妄想也。由執著顛倒故危。道心天理也。非思議之所能及。故微精者不昧。一者不雜由無思故。不昧無為故不雜。乃能盡其至誠。固守此中道也。中者即中庸之中。在心而不在物。在內而不在外。子思所謂喜怒哀樂未發者是也。子思但以情識未動即是中義。與吾佛一念無生之理相近。止欠悟耳。儒者釋中曰不偏不倚無過不及。乃已發中節之和也。便違子思之意矣。葢喜怒哀樂未發之時。無有形相可見。豈有偏倚過與不及之事乎。又曰。彼既不知觀心之妙。徒欲以偏計之妄心觀物以窮理。譬如塵鏡未磨水漩未止。擬求鑒物未之有也。自不知此理在內惟務外求。故學解益多去道愈遠矣。又曰。一日觀心證理。則天下萬物萬事之理皆貫通焉。夫子亦曰。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則亦求其在內者矣。其內教外教辯略曰。教有內外不同。故造理有淺深之異。求之於內。心性是也。求之於外。學解是也。故心通則萬法俱融。著相則目前自昧。嗚呼。外求之失斯為甚矣。今儒學之獘。浮華者固以辭章為事。純實者亦不過以文義為宗。其視心學則皆罔然也。宋之大儒深知其病。又知吾心上工夫為有本。是當敦本抑末以斥其言語文字之非可也。何自為矛盾歟。又曰。昔者聖人皆以內學為本。而推其用於外。後世文儒務外。遂不知有心學之源。乃以學解為事。惟宋河南之學始言性理。而有實踐之跡。然但知心之用而不究心之體。遂不知養未發之中。又昧太極之理在兩儀未判之先。或以物理為性理。故本末體用於是乎不明。而堯舜周孔之道微矣。又曰。悟則謂之內。解則謂之外。此內教外教所以不同也。儒者專用力於外。凡知解所不能及者不復窮究。故不知允執厥中之道。天理流行之處。皆在思慮不起物欲淨盡之時。履踐雖專。終不入聖人之域矣。其作用是性解略曰。人覺無思乃徧知於法界。識情有著徒妄起於塵勞。佛與眾生本同一體。但因迷悟見有殊途。佛性只在眼耳鼻舌之間。妙用不離見聞覺知之際。直是一塵不受一法不舍。名為直至道場頓見本來面目。又曰。經云如我按指海印發光。汝暫舉心塵勞先起。若無心體會。則森羅萬象一鑑昭。然此按指發光。所謂一念不生全體現也。若說是性。即是認著影子。使毫釐繫念瞥爾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