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錄載無名子序。焚棄江湖下復云。旋遣使人報諸妻子。妻聞之曰。這愚癡女。與無知老漢。不報而去。是何忍也。因往告子。見斸畬曰。龐公與靈照去也。子釋鉏應之曰嗄。良久亦立而亡去。母曰。愚子癡一何甚也。亦以焚化。眾皆奇之。未幾其妻乃徧詣鄉閭告別歸隱。自後沉跡敻然。莫有知其所歸者。其事更奇卓。并志之此。

  ▲澧州藥山惟儼禪師

  絳州韓氏子。年十七出家。納戒衡嶽。博通經論。嚴持戒律。一日歎曰。大丈夫當離法自淨。誰能屑屑事細行於布巾耶。首造石頭之室。便問。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甞聞南方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實未明了。伏望和尚慈悲指示。頭曰。恁麼也不得。不恁麼也不得。恁麼不恁麼總不得。子作麼生。師罔措。頭曰。子因緣不在此。且往馬大師處去。師稟命恭禮馬祖。仍伸前問。祖曰。我有時教伊揚眉瞬目。有時不教伊揚眉瞬目。有時揚眉瞬目者是。有時揚眉瞬目者不是。子作麼生。師於言下契悟。便禮拜。頭曰。你見甚麼道理便禮拜。師曰。某甲在石祖處。如蚊子上鐵牛。祖曰。汝既如是。善自護持。(法雲秀云。石頭有個無孔鐵椎。大似分付不著。藥山雖過江西悟去。爭奈平地上喫交。有甚麼扶策處。具眼者試辨看 五祖演云。老僧在眾日。聞兄弟每商量道。即心即佛也不得。不即心即佛也不得。若恁麼說話。敢稱禪客。殊不知古人文武兼備。韜略雙全。山僧見處也要諸人共知。只見波濤湧。不見海龍宮 徑山杲云。好個話端。阿誰會舉。舉得十分。未敢相許)侍奉三年。一日祖問。子近日見處作麼生。師曰。皮膚脫落盡。惟有一真實。祖曰。子之所得。可謂協於心體。布於四肢。既然如是。將三條篾。束取肚皮。隨處住山去。師曰。某甲又是何人。敢言住山。祖曰不然。未有常行而不住。未有常住而不行。欲益無所益。欲為無所為。宜作舟航。無久住此。師乃辭祖返石頭。一日在石上坐次。石頭問曰。汝在這裏作麼。曰一物不為。頭曰。恁麼即閒坐也。曰若閒坐即為也。頭曰。汝道不為。不為個甚麼。曰千聖亦不識。頭以偈讚曰。從來共住不知名。任運相將祇麼行。自古上賢猶不識。造次凡流豈可明。
  妙喜曰。物是實價。錢是足陌。
  石頭垂語曰。言語動用沒交涉。師曰。非言語動用亦沒交涉。頭曰。我這裏針劄不入。師曰。我這裏如石上栽花。頭然之 住藥山後。海眾四集。遵布衲浴佛。師曰。這個從汝浴。還浴得那個麼。遵曰。把將那個來。師乃休。
  長慶云。邪法難扶 玄覺云。且道長慶恁麼道。在賓在主。眾中喚作浴佛語。亦曰兼帶語。且道盡善不盡善 黃龍南禪師。住同安日。示眾云。今朝四月八。我佛降生之日。天下精藍皆悉浴佛。記得(舉浴佛公案)云云。大眾。古人隨時一言半句。亦無巧妙。今人用盡心力安排。終不到他境界。眾中商量或有道這個是銅像。那個是法身。銅像有形可以洗滌。法身無相如何洗得。藥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被遵公靠倒。直得口似匾擔。不勝懡[怡-台+羅]。又云。古德垂問。只要驗人。問汝那個。便道把將那個來。正是隨聲逐色。齩他言句。上他圈繢。藥山見伊不會。所以便休。又道。藥山恁麼來。早是無事生事。好肉上剜瘡。遵公不見來病。却向灸瘡瘢上更著艾爝。有云。古人得了。逢場作戲。無可不可。何高何低。彼此知有。自是後人強生分別。如前所解。蓋不遇人。一失其源。迷而不復。所以只憑識心思量計較。以當宗乘。殊不知。有作思惟從有心起。用此思惟辨於佛境。如取螢火燒須彌山。縱經塵劫終不能著。是故行脚高人。切須自看。從上來事合作麼生。畢竟將何敵他生死。勿以少許粗浮識見自作障礙。佛法不是這個道理。同安今日不避口業。與汝諸人說破。此二尊宿。一出一入。未見輸贏。三十年後不得錯舉 幻寄曰。同安且須自檢。一出一入未見輸贏。何異他逢場作戲。何高何低。三十年後求錯舉者。便是幻寄。
  坐次。道吾雲巖侍立。師指按山上枯榮二樹。問道吾曰。枯者是榮者是。吾曰。榮者是。師曰。灼然一切處光明燦爛去。又問雲巖。枯者是榮者是。巖曰。枯者是。師曰。灼然一切處放教枯澹去。高沙彌忽至。師曰。枯者是榮者是。彌曰。枯者從他枯。榮者從他榮。師顧道吾雲巖曰。不是不是。
  草堂清頌云。雲巖寂寂無窠臼。燦爛宗風是道吾。深信高禪知此意。閒行閒坐任榮枯。
  院主報。打鐘也。請和尚上堂。師曰。汝與我擎鉢盂去。曰和尚無手來多少時。師曰。汝祇是枉披袈裟。曰某甲祇恁麼。和尚如何。師曰。我無這個眷屬 謂雲巖曰。與我喚沙彌來。巖曰。喚他來作甚麼。師曰。我有個折脚鐺子。要他提上挈下。巖曰。恁麼則與和尚出一隻手去也。師便休 園頭栽菜次。師曰。栽即不障汝栽。莫教根生。曰既不教根生。大眾喫甚麼。師曰。汝還有口麼。頭無對 問。平田淺草麈鹿成羣。如何射得麈中主。師曰看箭。僧放身便倒。師曰。侍者拖出這死漢。僧便走。師曰。弄泥團漢。有甚麼限。
  雪竇顯拈云。這僧三步雖活。五步須死。復頌云。麈中主。君看取。下一箭。走三步。五步若活。成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