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且道此石在心內。在心外。師曰。在心內。藏曰。行脚人著甚麼來由。安片石在心頭。師窘無以對。即放包依席下求決擇。近一月餘日。呈見解說道理。藏語之曰。佛法不恁麼。師曰。某甲辭窮理絕也。藏曰。若論佛法。一切現成。師於言下大悟。
  僧寶傳。徵山河大地與自己同別處。作老僧曰山河大地與自己是同是別。師曰同。僧竪兩指熟視曰兩個。即起去。師大驚。
  問。聲色兩字甚麼人透得。師却謂眾曰。諸上座且道。這僧還透得也未。若會此僧問。處透聲色也不難 師問修山主。毫釐有差。天地懸隔。兄作麼生會。修曰。毫釐有差。天地懸隔。師曰。恁麼會又爭得。修曰。和尚如何。師曰。毫釐有差。天地懸隔。修便禮拜。
  保寧勇頌云。石城親切問同參。不話東西便指南。明暗兩條來往路。依稀屈曲在煙嵐 徑山杲云。若是徑山門下。更買草鞋行脚始得。何故。毫釐有差。天地懸隔。何處得這消息來。
  因僧來參次。師以手指簾。尋有二僧。齊去捲簾。師云。一得一失 師指凳子云。識得凳子。周帀有餘。
  雲門云。識得凳子。天地懸殊 天衣云。識得凳子。梌楠木做 妙喜云。識得凳子。好剃頭洗脚。雖然如是。大有人錯會在 雪竇云。澤廣藏山。理能伏豹 圜悟勤云。雪竇如此道。未審是明他語點他語。是褒是貶。
  師問覺上座。船來陸來。曰船來。師曰。船在甚麼處。曰船在河裏。覺退。師問旁僧曰。你道。適來這僧。具眼不具眼 師令僧取土添蓮盆。僧取土到。師曰。橋東取橋西取。曰橋東取。師曰。是真實是虗妄 問僧。甚處來。曰泗州禮拜大聖來。師曰。今年大聖出塔否。曰出。師却問旁僧曰。汝道。伊到泗州不到。
  浮山遠云。這僧到即到泗州。只是不見大聖 道場全云。這僧見即見大聖。不曾識法眼 東禪觀云。這僧到也到泗州。見也見大聖。識也識法眼。祇是自討頭不見。
  僧慧超問。如何是佛。師曰。汝是慧超。
  圜悟勤云。有者道。慧超便是佛。所以法眼恁麼答。有者道。大似騎牛覔牛。有者道。問處便是。有甚麼交涉。若恁麼會去。不惟孤負自己。亦乃深屈古人 雪竇頌。江國春風吹不起。鷓鴣啼在深花裏。三級浪高魚化龍。癡人猶戽夜塘水。
  師與悟空禪師向火。拈起香匙問曰。不得喚作香匙。兄喚作甚麼。空曰香匙。師不肯。空後二十餘日。方明此語 雲門問僧。甚處來。曰江西來。門曰。江西一隊老宿。寱語住也未。僧無對。後僧問師。不知雲門意作麼生。師曰。大小雲門。被這僧被這僧勘破。
  五雲云。甚麼處是勘破雲門處。要會麼。法眼亦被後僧勘破也。
  生法師曰。敲空作響。擊木無聲。師忽聞齋魚聲。謂侍者曰。還聞麼。適來若聞。如今不聞。如今若聞。適來不聞。會麼 甞指竹問僧曰。還見麼。曰見。師曰。竹來眼裏。眼到竹邊。曰總不與麼。師笑曰。死急作麼。
  法燈別云。當時但擘眼向師 歸宗柔別云。和尚祇是不信某甲。
  師因患脚。僧問訊次。師曰。非人來時不能動。及至人來動不得。且道。佛法中。下得甚麼語。曰和尚且喜得較。師不肯。自別云。和尚今日似減 因開井。被沙塞却泉眼。師曰。泉眼不通被沙礙。道眼不通。被甚麼礙。僧無對。師代曰。被眼礙 師見僧搬土次。乃以一塊土放僧擔上曰。吾助汝。僧曰。謝和尚慈悲。師不肯。一僧別云。和尚是甚麼心行。師便休去 師問講百法論僧曰。百法是體用雙陳。明門是能所兼舉。座主是能。法座是所。作麼生說兼舉。
  有老宿代云。某甲喚作個法座 歸宗柔代云。不勞和尚如此 雪竇別老宿語云。和尚分半院。與某甲始得。
  問。六處不知音時如何。師曰。汝家眷屬一羣子。師又曰。作麼生會。莫道恁麼來問便是不得。汝道六處不知音。眼處不知音。耳處不知音。若也根本是有。爭解無得。古人道。離聲色著聲色。離名字著名字。所以無想天。修得經八萬大劫。一朝退墮。諸事儼然。盖為不知根本真實次地。(疑第)修行三生六十劫。四生一百劫。如是直到三祇果滿。他古人猶道。不如一念緣起無生。超彼三乘權學等見。又道。彈指圓成八萬門。剎那滅却三祇劫。也須體究。若如此。用多少氣力 上堂。盡十方世界皎皎地。無一絲頭。若有一絲頭。即是一絲頭。
  法燈云。若有一絲頭。不是一絲頭。
  謂門弟子曰。趙州曰。莫費力也。大好言語。何不仍舊去。世間法尚有門。佛法豈無門。自是不仍舊故。諸佛諸祖。祇於仍舊中得。如初夜鐘。不見有絲毫異。得與麼恰好。聞時無一聲子鬧。何以故。為及時節無心。曰死且不是死。止於一切。祇為不仍舊。忽然非次聞時。諸人盡驚愕道。鐘子怪鳴也。且如今日道孟夏漸熱。即不可。方隔一日。能校多少。向五月一日道。便成賺。須知校絲髮不得。於方便中。向上座道。不是時。盖為賺。所以不仍舊。寶公曰。暫時自肯不追尋。歷劫何曾異今日。還會麼。今日只是塵劫。但著衣喫飯。行住坐臥。晨參暮請。一切仍舊。便為無事人也 又曰。見道為本。明道為功。便能得大智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