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曰。仲冬嚴寒。伏惟和尚尊候萬福。泉器之許其入室。他日問泉曰。如何是道。泉曰。平常心是道。師曰。還可趣向也無。泉曰。擬向即乖。師曰。不擬爭知是道。泉曰。道不屬知。不屬不知。知是妄覺。不知是無記。若真達不疑之道。猶如太虗廓然蕩豁。豈可強是非耶。師於言下悟理。乃往嵩嶽瑠璃壇納戒。仍返南泉 一日問泉曰。知有底人向甚麼處去。泉曰。山前檀越家。作一頭水牯牛去。師曰。謝師指示。泉曰。昨夜三更月到窓。
  雲峰悅云。若不是南泉。洎被打破蔡州。
  師在井樓上打水次。見南泉過。便抱柱懸却脚曰。相救相救。南泉上胡梯曰。一二三四五。師少頃却去禮謝曰。適來謝相救 師在南泉時。泉牽一頭水牯牛。入僧堂內巡堂而轉。首座乃向牛背上三拍。泉便休去。師却將一束草。安首座面前。首座無對 南泉上堂。師出問。明頭合暗頭合。泉便下座歸方丈。師曰。這老和尚被我一問。直得無言可對。首座曰。莫道和尚無言好。自是上座不會。師便打一掌曰。此掌合是堂頭老漢喫 師到茱萸。執拄杖於法堂上。從東過西。萸曰。作甚麼。師曰。探水萸曰。我這裏一滴也無。探個甚麼。師以杖倚壁便下。
  瑯琊覺云。勢去奴欺主時衰鬼弄人 大慧杲云。鉤在不疑之地。
  到道吾。纔入堂。吾曰。南泉一隻箭來也。師曰看箭。吾曰過也。師曰中。
  或作茱萸上堂曰看箭。師亦曰看箭云云 雪竇云。二俱作家。盖是茱萸趙州二俱不作家。箭鋒不相拄。直饒齊發齊中。也只是個射垛漢。
  到黃檗。檗見來便閉方丈門。師乃。把火於法堂內呌曰。救火救火。檗開門捉住曰道道。師曰。賊過後張弓。
  雪竇顯云。直是好笑笑須三十年。忽有個衲僧問雪竇笑個甚麼。笑賊過後張弓。
  師行脚。見二菴主。一人作丫角童。師問訊。二人殊不顧。來日早晨。丫角童將一鐺飯來。放地上分作三分。菴主將席子近前坐。丫角童亦將席近前相對坐。亦不喚師。師乃亦將席子近前坐。丫角童目顧於師。菴主云。莫言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師云。何不教詔這行者。菴主云。他是人家男女。師云。洎合放過。丫角童便起顧視菴主云。多口作麼。丫角童從此入山不見 師到投子處對坐齋。投子將蒸餅與師喫。師曰不喫。不久下胡餅。投子教沙彌度與師。師接餅却禮沙彌三拜 師到雲居。居云。老老大大何不覓個住處去。師云。作麼生是某甲住處。居云。山前有個古寺基。師云。和尚自住取。又到茱萸。萸云。老老大大何不筧個住處。師云。甚麼處是某甲住處。萸云。老老大大住處也不知。師云。三十年弄馬騎。今日却被驢子撲 師到一菴主處問。有麼有麼。主竪起拳頭。師曰。水淺不是泊船處。便行。又到一菴主處問。有麼有麼。主亦竪起拳頭。師曰。能縱能奪能殺能活。便作禮。
  瞎堂遠頌云。換手搥胷哭老爺。棺材未出死屍斜不如掘地深埋却。管取來年喫嫩茄 圜悟勤云。佛祖命脉。列聖鉗錘。換斗移星。經天緯地。有般漢未出窠窟。只管道舌頭在趙州口裏。殊不知自己性命已屬他人。若能握向上綱宗。與二菴主相見。便可以定龍蛇別緇素。正好著力。還知趙州落處麼。切忌顢頇 姜山愛云。趙州只見錐頭利。不見鑿頭方 雲居舜云。趙州當時甚生意氣。要且鼻孔在二菴主手裏。
  僧問師。學人乍入叢林。乞師指示。師云。喫粥了也未。云喫粥了也。師云。洗鉢盂去。其僧因此大悟。
  雲門云。且道有指示無指示。若言有。趙州向伊道個甚麼。若言無。這僧為甚悟去 雲峰悅云。雲門不識好惡。恁麼說話。大似為蛇畵足。雲峰則不然。這僧恁地悟去。入地獄如箭射 妙喜曰。雲門老漢。大似阿修羅王。托動三有大城諸煩惱海。隨後喝云。寐語作甚麼。復云。雲峰雖善背手抽金鏃。翻身控角弓。爭奈蹉過雲門何。又云。趙州與這僧。若不得雲門。一生受屈。而今諸方有一種。瞎漢。往往盡作洗鉢盂話會了 雪竇顯云。我不似雲門為蛇畵足。直言向你道。問者如蟲禦木。答者偶爾成文。雖然與麼。瞎却衲僧眼。作麼生免得此過。諸仁者要會麼。還爾趙州喫粥也未。拈却這僧喫粥了也。雪竇與你拄杖子歸堂 湛堂準頌云。之乎者也。衲僧鼻孔。大頭向下。禪人若也不會。問取東村王大姐。
  師示眾云。此事的的。沒量大人出這裏不得。老僧到溈山。見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山云與我過牀子來。若是宗師。須以本分事接人始得。時有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庭前栢樹子。曰和尚莫將境示人。師曰。我不將境示人。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庭前栢樹子。
  後法眼問光孝覺曰。近離甚處。曰趙州。眼曰。承聞趙州有栢樹子話。是否。曰無。眼曰。往來皆謂趙州有此語。上座何得道無。曰先師實無此語。和尚莫謗先師好 徑山杲云。若道有此語。蹉過覺鐵嘴。若道無此語。又蹉過法眼。若道兩邊都不涉。又蹉過趙州。直饒總不恁麼。別有透脫一路。入地獄如箭射。畢竟如何。舉起拂子云。還見古人麼。喝一喝 五祖演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栢樹子。恁麼會。便不是了也。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庭前栢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