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書東菴。與其退也)。
  陸游號放翁。官待制。封渭南伯。參岳。問曰。心傳之學。可得聞乎。岳曰。既是心傳。豈從聞得。游領解。呈偈曰。幾度馳車入帝京。逢僧一例眼雙青。今朝始覺禪宗別。說有談空要眼聽。岳歷住平江澄照。江陰光孝。無為冶父。饒州薦福。明州香山。平江虎邱。杭州靈隱。退居東菴。俄屬微疾。猶不少廢倡道。忽親作書。別諸公卿。且垂二則語以驗學者。曰有力量人。因甚擡脚不起。開口不在舌頭上。及貽書嗣法香山光睦。雲居善開。囑以大法。因書偈曰。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瞥轉玄關。佛祖罔措。跏趺而寂。實嘉泰二年八月四日也。得年七十有一。坐夏四十。奉全身塔於北高峯之原。
  癸亥三年 金國學士屏山李純甫著鳴道集(甫字純之號屏山。參萬松秀祖有得。因取迂叟司馬光。橫渠張子厚。程明道顥。伊川頤。謝上蔡良佐。劉元城安世。楊龜山時。張南軒栻。朱晦菴喜等。諸儒語論析訂正。融會性理。指歸大道。凡二百十七篇。曰鳴道集)。
  屏山曰。儒佛之道。原本一心。其功用之殊。或出或處。或默或語。便生分別。以為同異者。何也。如劉子翬之洞達。張九成之精深。呂伯恭之通融。張敬夫之醇正。朱元晦之峻潔。皆近代之偉人也。想見方寸之地。既虗而明。四通六闢。千變萬化。但其知見。只以夢幻死生。操履只以塵垢富貴。皆學聖人而未至者。其論佛老也。實陽擠而陰助之。葢有微意存焉。唱千古之絕學。掃末流之塵迹。將行其說於世。政自不得不爾。如胡寅者。詬詈不已。嘻。其甚矣。豈非翻著祖衣。倒用如來印者邪。吾恐白面書生輩。不知諸老先生之心。借以為口實。則聖人之道。幾何不化而為異端也。伊川之學。今自江東浸淫而北矣。縉紳之士。負高明之資者。皆甘心焉。余亦出入其中。幾三十年。嘗欲箋註其得失而未暇也。今撒籓籬於大方之家。匯淵谷於聖學之海。藐諸子胸中之秘。發此書言外之機。道冠儒履。同入解脫法門。翰墨文章。亦是神通遊戲。姑以自洗其心耳。或傳於人。將有怫然而怒。惘然而疑。凝然而思。釋然而悟。啞然而笑者。必曰。此翁亦可憐矣。又曰。僕與諸君子。生於異代。非元豐元祐之黨。同為儒者。無黃冠緇衣之私。所以嘔出肺肝。苦相訂正。止以聖人之教。不絕如髮。互相矛盾。痛入骨髓。欲以區區之力。尚鼎足而不至於顛仆耳。或又挾其眾也。譁而攻僕。則鼎覆矣。悲夫。僕非好辯也。恐聖人之教。支離而不合。亦不得已耳。如膚有瘡疣。膏而肉之。地有坑塹。實而土之。豈抉其肉而出其土哉。僕與諸君子不同者。盡在此編矣。
  禪師大慧下育王佛照德光寂。
  光住天台鴻福天甯。杭州靈隱。明州育王。臨安徑山。屢承召對。宣賜優渥。住育王。謂產薄不足贍眾。遂以所賜。及王臣長者所施之資。置田歲增穀五千。創數椽以自處。號曰東菴。掩關自娛。接人不倦。時許衲子入室。三月告眾曰。吾世緣將盡。至十五問左右曰。今日月半也。左右曰然。又二日。索紙作遺書。與平昔所厚者。二十日蚤。集眾敘別。皆法門旨要。無半語及他事。索更衣大書曰。八十三年。彌天罪過。末後殷勤。盡情說破。趺坐而逝。塔全身於菴後。勅諡普慧宗覺。塔曰圓鑒。
  禪師昭覺支下天竺[仁-二+幻]堂中仁寂。
  仁住大覺。遷中竺。徙靈峯。淳熈甲午。詔對說法。是年陞堂告眾而寂。
  甲子四年。
  禪師白雲下鄭州普照佛光道悟寂。
  悟蘭州宼氏子。聞馬嘶大悟。至能耳謁白雲海。先是人問海何不擇法嗣。海作頌。有芝蘭秀發。獨出西秦之語。比悟至。夜聞空中人言來日接相公。黎明海呼僧行。令持香華接我關西弟子。寺乃唐郭子儀建。今渠自來住持也。既至。一言相契。徑付衣盂。寺前嘗有剽而殺人者。來告急。悟呼眾擒之曰。即汝是賊。尋得其巢穴。賊眾請命。悟與要言而釋之。數十年。路不拾遺。人以此益信是汾陽王云。悟自後化行遠邇。甲辰海遷寂。悟出世鄭州普照。復遷三鄉竹閣菴。時著白衣。跨牛橫笛於洛川。人莫之測。嘗謂人曰。道我是凡。向聖位裏去。道我是聖。向凡位裏去。道我不是聖不是凡。纔向毗盧頂上有些行履處。五月日晚參畢。呼侍者。足未及門而逝。方丈上有五色雲如寶葢。中有紅光如日者三。
  乙丑開禧元年。
  丙寅二年(元太祖武皇帝十二月即位于斡難河自號可汗)。
  祖住蘇州秀峯穹窿禪師法薰來參。
  上堂。舉楊岐乍住屋壁疎。滿牀盡撒雪珍珠。縮却項。暗嗟吁。翻憶古人樹下居。楊岐鬭勝不鬭劣。秀峯鬭劣不鬭勝。秀峯乍住沒親疏。箇箇盡懷滄海珠。滿眼湖山看不足。釋迦彌勒是他奴。薰字石田。慕祖道望來參。祖一見器之。
  丁卯三年。
  禪師師範自瑞巖第一座領明州清冲。
  祖過天童掃密菴祖塔。範偕往。未幾至瑞巖分座。忽夜夢偉衣冠者。持把茅見授。翼日明州清冲專使至。範受請。入院見所謂伽藍神。茅其姓。衣冠與疇昔所夢無。
  戊辰嘉定元年。
  祖應陽和王請住湖州資福。
  己巳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