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僧出問。只如諸方匡從領眾又作麼生。師云。不道無禪。只是無師。裴相國一日捧一尊佛跪師前曰。請師安名。師召云。裴休。休應諾。師曰。與汝安名竟。裴禮拜。一日上詩一章。師接坐之廼問。會麼。裴云。不會。師云。不會却較些子。若形於紙墨。何有吾宗。詩云。自從大士傳心印。額有圓珠七尺身。挂錫十年棲蜀水。浮盃今日渡漳濱。一千龍象隨高步。萬里香花結勝因。願欲與師為弟子。不知將法付何人。師答云。心如大海無邊際。口吐紅蓮養病身。雖有一雙窮相手。未曾祇揖等閑人。
  寶曇曰。大雄峰下一摑臨濟。三領端自三日耳聾。中來人徒見其疾風震雷而有臨濟睦州。而不見其先興大雲彌布七日。待諸眾生作務究竟然後降霔。而有心要法說也。又能一手揜盡河漢。思彼中下之機則布雷雨。兩楹詞曰。汝等盡是噇酒糟漢。恁麼行脚何處有。今日還知大唐國裏無禪師麼。不道無禪只是無師。政如獅子一滴乳。迸散六斛驢乳。許可之際尤難其人。百丈之門廼有此兒。所謂生子當如孫仲謀。景叔諸郎豚犬耳。

  杭州大慈寰中禪師

  師結茅南岳。因南泉至問如何是庵中主。師曰。蒼天蒼天。泉云。蒼天且置。如何是庵中主。師曰。會即便會。不會莫忉忉。泉便出。師後住大慈。示眾云。山僧不解答話。只是識病。時有僧出。師便歸方丈。師因掃地趙州來問。般若以何為體。師曰。般若以何為體。州大笑。明日見趙州却問。般若以何為體。州置掃箒拊掌大笑。師歸方丈示眾云。說得一丈不如行取一赤。說得一赤不如行取一寸。洞山云。說取行不得底。行取說不得底。雲居云。行時無說路。說時無行路。不說不行時。合行什麼路。洛浦云。行說俱到即本事無。行說俱不到即本事在。有僧辭。師問。什麼處去。僧云。江西去。師云。我勞汝一件事得否。僧云。和尚有什麼事。師云。將取老僧去。僧云。更有過和尚者亦不將去。師便休。其僧舉到洞山。山云。闍黎爭合恁麼道。僧云。和尚作麼生。洞山云。得法眼。別云。和尚若去。某甲提笠子。
  寶曇曰。老大慈通身是眼。許伊識病。不知佛祖出來亦是病否。竟日山河大地。色空明暗樅然在前亦是病否。若總是病。又安用大慈眼。若謂非病。其如此僧病何。畢竟此僧與蠢動含靈其病為同為異。

  天台平田普岸禪師

  師示眾云。神光不昧萬古徽猷。入此門來莫存知解。有僧到參。師打一主杖。其僧近前把住主杖。師曰。老僧適來造次。僧却打師一主杖。師曰。作家作家。僧禮拜。師把住曰。却是闍黎造次。僧大笑。師曰。這箇師僧今日大敗也。甞訪茂源和尚。源才起迎。師近前把住云。開口即失。閉口即喪。去此二涂。請師別道。源以手掩鼻。師放開云。一步較易。兩步較難。源云。著甚死急。師云。若不是師。不免諸方撿點。師有偈云。大道虗曠恒一真心。善惡莫思神清物表。隨緣飲喙更有何事。
  寶曇曰。神光不昧萬古徽猷。入此門來莫存知解。與大道虗曠常一真心。善惡莫思神清物表。兩轉語是大醫王所處之方也。所用不過芝朮薑桂而所愈皆風勞氣邪。又能固其本根。使人長年也。無病者服食亦無反汙。世固有萬金之劑。雖良如疾何。

  筠州五峯常觀禪師

  師因僧問如何是五峯境。師云。險。僧云。如何是境中人。師云。塞。有僧辭去。師云。闍黎向什麼處去。僧云。臺山去。師竪起一指云。若見文殊了。卻來這裏與汝相見。僧無語。師問一僧。汝還見牛麼。僧云。見。師云。左角見。右角見。僧無對。自代云。見無左右。仰山別云。還辨左右。有僧辭。師曰。汝去諸方。莫謗老僧在者裏。僧云。某甲不道和尚在者裏。師曰。汝道老僧在什麼處。僧竪起一指。師云。汝早是謗老僧了也。
  寶曇曰。五峰住處險絕。而為人之手表裏如之。總是五峰佛法。豈有今日顛隮之患。常舉一指謂僧曰。若見文殊了。卻來這裏與汝相見。是與天下學者為親近善知善識底標準也。最後曰。汝至諸方莫謗老僧在者裏。却較昔日二步在。

  潭州石霜山性空禪師

  師因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如人在千赤井中。不假一寸繩得出此人。即答汝西來意。僧云。近日湖南暢和尚出世。亦為人東語西話。師喚沙彌拽出者死漢着(仰山也)。沙彌後舉問耽源。如何出得井中人。耽源曰。咄癡漢。誰在井中。仰山後問溈山。如何出得井中人。溈山廼呼慧寂。寂應諾。溈山曰。出也。及住仰山。甞舉前話謂眾曰。我於耽源處得名。溈山處得地。
  寶曇曰。譬如深夜黑月。主人有盜。一家驚呼曰賊。隣里群起而呼曰賊。盜於是中亦疾呼曰賊。自此潰圍而出。性空之謂也。耽源曰誰在井中。知賊則是少人也。溈山曰出也。是獲賊竟。二十年後仰山賞典甚明。雖然此賊猶在。若是德山臨濟捉得賊了。管取別有條章。

  福州長慶大安禪師

  師見百丈問曰。學人欲識佛。何者即是。百丈曰。大似騎牛覔牛。師曰。識後如何。百丈曰。如騎牛至家。師曰。未審始終如何保任。百丈曰。如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