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神通十句。五能五不能。佛則十句。七能三不能。神竦然避席跪啟曰。可得聞乎。師曰。汝能戾上帝。東天行而西七曜乎。曰不能。師曰。汝能奪地祇。融五岳而結四海乎。曰不能。師曰。是謂五不能也。佛能空一切相。成萬法智。而不能即滅定業。佛能知群有性。窮億劫事。而不能化導無緣。能度無量有情。而不能盡眾生界。是謂三不能也。定業亦不牢久。無緣亦謂一期。眾生界本無增減。亘古無一人能主有法。有法無主是謂無法。無法無主是謂無心。如我解佛亦無神通也。但能以無心通達一切法爾。神曰。我誠淺昧未聞空義。師所授戒我當奉行。今願報德。展我小神通。而使已發心初發心未發心不信心必信心五等人。目我神蹤。知有佛有神。有能有不能。有自然非自然者。師曰。無為是。無為是。神曰。佛亦使神護法。師寧隳叛佛邪。願如意垂誨。師不得已而言曰。東岩寺之障莽然無樹。北岫有之而北非屏擁。汝能移北樹於東嶺乎。神曰已聞命矣。然昏夜間必有喧動。願師無駭。作禮而退。師門送。嵐靄烟霞紛綸間錯。幢幡環珮凌空出沒焉。其夕果有暴風迅雷犇雲振電。棟宇搖蕩宿鳥聲喧。師謂眾曰。無怖。神與我約矣。詣旦和霽。則北巖松括盡移東嶺。森然行植矣。
  寶曇曰。善知識豈特具正知見明識佛性而已。當知世出世間識為先導。善知識道德俱備而識不明。非獨無以慰學者之心。而於佛法利害尤切。故外重內輕之謗從是而興。人猶可欺而神不可欺也。余觀岳神北面嵩岳一語已知嵩岳之尊。神既投誠然後廼為說法。戒一定之法。而嵩岳用之。如盤走珠如珠走盤。出沒貫穿不見留礙不妨脗合佛意。而亦善於應機以本分事而始終之。善知識所當然也。神固聰明正直而識亦過人。及其不能則徑以實對。報德之意至於再三。嵩岳拒之如却賕賂。善知識識度若此。得不為天人之所嚮慕乎。後世以癡福貪冐寵榮其身之不卹。況於佛法乎。況於鬼神乎。余故曰善知識當以識為先。有志之士不可不學。

  前嵩山普寂禪師嗣法
  終南山惟政禪師

  師得法已。即入太乙山中。學者盈室。唐大和間文宗嗜蛤蜊。沿海官吏進送。人亦勞止。一日御饌中有擘不張者。帝以為異。即焚香禱之。廼開。俄見菩薩形。梵相具足。貯以金粟檀香合美錦覆之。賜興善寺令眾僧瞻禮。因問群臣。斯何祥也。或言大乙山惟政禪師深明佛法。愽聞強識。宜詔問之。帝遂下詔。師至。對曰。臣聞物無虗應。此廼啟陛下信心耳。經云。應以此身得度者。即現此身而為說法。帝曰。菩薩身已見。未聞說法。師曰。陛下見此為常非常信非信邪。帝曰。希奇之事朕深信焉。師曰。已聞說法竟。時師之對。漏下十一刻。皇情大悅。
  寶曇曰。大疑之下必有大信。化菩薩所以啟文宗信心也。此信一發則真佛現前。佛不自知惟信而後知法。不自見惟證而後見。政公是證徹此法者。故啟發人君如是之明。使文宗於延英漏下十一刻有一剎郍反照之功。則此未必不為光明無盡之福。惜乎止於皇情一悅而已。夫佛法世法一道也。其來有漸漬。其用在果斷。機會一失則時不再來。愚觀文宗之用唐。亦猶聞道於政公不遠矣。

  五祖大滿禪師嗣法
  六祖慧能大鑒禪師

  師未時鬻薪於市中。聞客誦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竦然有省。直抵黃梅東山。五祖見而器之。著槽廠間。未幾因上首秀大師題廊壁有身似菩提樹之語。師因秉燭令童子書其傍曰。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使惹塵埃。祖於深夜召師入室。密授衣法。令隱於懷集四會之間。儀鳳初屆南海。遇印宗法師於法性寺講涅槃經。師寓止廊廡間。因風揚剎竿旛動。聞二僧對論。一云旛動。一云風動。往復數四曾未契證。師云。可容俗士預高論不。僧曰試為說看。師曰。不是風動。不是旛動。仁者心動。僧於言下大悟。印宗竦然異之。起立問曰。行者定非常人。正是誰師。更無所隱直敘所得。印宗執弟子禮。請授禪要。廼告眾曰。印宗是具足凡夫。今遇肉身大士。即指出盧居士。請出信衣。悉令瞻禮。至正月十五日會名德為師剃髮受具。就菩提樹開東山法門。宛如夙契。明年秋辭歸故隱寶林寺。韶之刺史韋據請轉法輪於大梵寺。并受無相心地戒。門人記錄目曰壇經。盛行于世。後復曹溪。大法雨施。學者雲合。神龍間降詔云。朕請安秀二師奉安宮中。萬機之暇得究真乘。二師並推讓云。南方有能禪師。密授忍大師衣法。可就彼問。今遣內侍薛簡馳詔迎請。願師速赴上京。師上表云。埜性冰霜願終林麓云云。後有僧問臨濟云。石室行者踏碓為什麼忘移却脚。臨濟曰。沒溺深阬。
  寶曇曰。黃梅七百高僧。所傳衣鉢為負舂者得之。秀公學者第一。而一四句偈為不識字者下之。是知佛法不可以力爭而亦不可以勢取也。老盧墜數碩之石沒溺深阬。後世唯臨濟知之。正如阿修羅王拖動三有大城諸煩惱海。不自知其力然也。持一炬之火倩人書壁。是挽秀公之臂而繫黃梅也。當時唯黃梅知之。如澶淵夢中床子弩發不自知其勢然也。達磨曰。我觀赤縣神洲有大乘氣。踰海越漠為法求人。方一燈傳一燈。不翅一髮引千鈞之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