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七、南斗八,夜夜光生,人人眼活。老瞿曇突然道箇:‘奇哉!’是甚?樹栽竹栽魚栽菜栽。”上堂:“禪和家氣宇如王,幾肯放頭低人半箬葉地?為甚逗到今日,各各不敢做一動子?”良久:“山中九十日,雲外一千年。”

  ○杭州淨慈古田垕禪師

  初住揚州雍熈,遷廣德靈山,安吉鳳山,吉州東山,吳中虎丘,台州慧因天寧,杭州中天竺。上堂,舉傅大士頌曰“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師拈云:“鄉談滿口,也怪他大士不得。靈山亦有一頌:赤脚過乾溪,草鞋絆樹生。仰身喫一顛,肚下污黃泥。”解夏,上堂舉古德“一夏不與兄弟說話,大開東閤。”有僧自歎云:“只麼空過,不望說佛法。得聞正因二字,亦得把飰呌飢。”德聞云:“闍梨莫嘶速。若論正因二字,也無這多口漢。”德復扣齒云:“適來不合,與麼道也是倒抽書。”鄰壁老宿聞云:“好釜羹被兩顆鼠糞污却。”拈却卦盤復云:“古人三寸咽喉,被靈山一掐搯定了也。”顧視左右云:“莫有與伊出氣底麼?”便下座。上堂:“此土清規,畫圈禁蟻。西天古制,縛囤關羊。今日盡情革去,別立條章。”擊拂子云:“依舊薰風殿閣凉。”上堂,舉“世尊陞座,大眾集定。迦葉白搥云:‘世尊說法竟。’世尊便下座。”師拈云:“元首明哉,股肱良哉。雖然如是,還知太平無象麼?”上堂,舉古德道“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秘在形山。”又古德云“掛在壁上。”師拈云:“好一寶,無端被二大老韞櫝而藏之,鳳山今日與諸人打開去也。乾坤之內,宇宙之間,中有一寶。”便下座。上堂:“趙州傾鴆毒於茶甌,不能爛院主腸肚。嬾安露霜刀於笑面未即斷疎山命根。若是吾鄉我里之人,決不敢輕易動著。何故?台州性一觸便發。”上堂:“江南兩浙,春寒秋熱。一雨便凉,莫言不說。”上堂,拈拄杖卓一下,云白:“大眾!”眾舉首,遂靠拄杖云:“且待別時開爐。”上堂:“南山自罹回祿之後,不敢道著火字,亦不敢動著死柴頭。今日開爐且撥冷灰看。”以拄杖撥云:“照顧燎却眉毛。”至元壬辰四月十四日,終于淨慈丈室。

  ○溫州能仁藏室珍禪師

  台州人,初住大同。上堂:“吾法二千年後不移毫髮。達磨大師預將後人田園,界至高低作一白契籍沒了也。至若窮山深谷,猿狖晝啼,草木塵毛,形影相雜處,各住本位,各演本法,咸彰未兆之前,共助無為之化。新大同出來,亦只作得箇證明而已,爭敢妄通消息?雖然如是,台州管內近有七處開堂。”復舉僧問大同濟“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濟云:“庭前一叢竹,經霜不自寒。”僧云:“畢竟如何?”濟云:“只聞風擊響,知是幾千竿。”師云:“如人善舞,節拍相成。只是罕逢別者。忽有問新大同‘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只向道拄杖開封,畢竟如何?卸下衲衣,痛與一頓。”上堂:“大道通衢,曾無傍徑,青天白日,何用指迷?新能仁懲時不軌,努力出頭來將。從上古德間家潑,具德山棒、臨濟喝、石鞏弓、秘魔叉一時籍沒,普請大地人歸家穩坐。”乃拍手笑云:“且喜天下太平。”溪亭晚坐,偈曰:“雨飽山田稻正香,溪亭貧坐晚風凉。今無監院鳴參鼓,得聽寒螿送夕陽。”

  ○西禪末宗本禪師

  聽蛙,偈曰:“頭戴青苔咄咄鳴,千山虗寂月初明。一機頓發空諸有,太雅松風無此聲。”

  ○溫州江心嘯雲莊禪師

  上堂:“世尊不居靈鷲,老鬍不涉流沙。智者不來金地,宿覺不在永嘉。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

  ○光孝雪磯綱禪師

  上堂:“我宗無語句,亦無一法與人。徧地刀鎗,通身泥水。光孝只知檢點.德山老漢自己不覺開眼尿床。”上堂:“眉毛眨上,電影難留。絲毫念起,萬里崖州。休去歇去,古廟香爐去,冷湫湫地去。債有主冤有頭,三世如來盌脫丘。”喝一喝。上堂:“放開線,路重重。鐵壁銀山,不動纖塵。處處七花八裂,恁麼則釋迦虗費口業,淨名徒然杜詞。有人會得,錢唐江潮一日兩度,不是差異底事。不然拄杖子用得恰好。”以拄杖卓一下。上堂:“十方無影像,三界絕行蹤。葉落千巖雨,松號萬壑風。多有人到這裏,只麼打住。三十年後,寧免換手搥胸。”

  ○象山新安雪山曇禪師

  閩中人,蚤從斷橋得旨,相依方山於瑞巖甚久。甞著《禪門宗要》,鳳山一源靈稱羨此書。其中提掇古人不到處,餘不能及。其首萹云:“我宗無語句,亦無一法與人。已是枝蔓了也。後代而降口耳授受,何左途哉?”或理於玄妙,則曰:“風動塵起,雲行鳥飛。動作施為,無非是道,去道遠矣。”或墮於空寂,則曰:“身如槁木,心如死灰。絕慮忘緣,靜觀默照謂道在,是去道遠矣。愚常考諸古如神光,三拜依位而立,有所傳耶?無所傳耶?魯祖面壁有所說耶?無所說耶?起模畫樣,百醜千拙。若謂之不立文字,教外別傳,吾宗掃土而盡。”

  ○四明隆教絕象鑒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