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無數。塔于昭覺之側。壽七十有三。臘五十有四。六年三月。 諡曰真覺。塔曰寂照。

  舒州龍門佛眼清遠禪師

  蜀之臨卭人。族李氏。為人嚴正寡言。年十四圓具。常依毗尼。師因讀法華。至是法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持問講者。莫能對。遂南游江淮。首參真覺勝禪師。無契。棄依太平。事祖數載。因丐於廬州。偶兩足趺仆地。煩懣間。聞二人交相惡罵。諫者曰。儞猶自煩惱在。師於言下有省。及歸侍祖。祖見師。凡有所問。即曰。我不如儞。儞自會得好。或曰。我不會。我不如儞。師愈疑。每咨決於元禮首座。禮一日見師欲訴意。遽引師耳繞圍爐。旋行旋告之曰。儞自會得好。師曰。憑公開發。乃爾相戲耶。禮曰。儞他後悟去。方知今日曲折耳。後典賓海會。雨夜讀傳燈錄。至破竈墮因緣。忽撥火大悟。作偈曰。刀刀林鳥啼。披衣終夜坐。撥火悟平生。窮神歸破墮。事皎人自迷。曲淡誰能和。念之永不忘。門開少人過。圓悟聞之。問曰。青林般土話。古今無人出得。儞如何會。云。也有。甚難。曰。只如他道鐵輪天子寰中旨。意作麼生。云。我道帝釋宮中放赦書。悟喜曰。遠兄便有活人句。祖亦然之。自是隱居四面大中庵。屬天下一新崇寧萬壽寺。舒守王公渙之命師開法。次補龍門。道望尤振。學者爭集。逾十二年。 勑居和之褒禪。樞密鄧公洵武奏 賜師號及紫方袍。 上堂曰。臺山路上。過客全稀。破竈堂前。感恩無地。雪埋庭栢。冰鏁偃谿。雖在南方火爐頭。不入他家韲甕裏。看看。臘月三十日。便是孟春猶寒。儞等諸人各須努力向前。切忌自生退屈。 上堂。卓拄杖曰。圓明了知。不由心念。抵死要道。墮坑落壍。畢竟如何。乃倚拄杖。下座。 上堂。泡幻同無礙。如何不了悟。眼裏瞳人吹叫子。達法在其中。非今亦非古。六隻骰子滿盆紅。大眾。時人為甚麼坐地看楊州。鉢盂著柄新飜樣。牛上騎牛笑殺人。 上堂。趙州不見南泉。山僧不識五祖。甜瓜徹蔕甜。苦瓠連根苦。 上堂。一葉落。天下春。無路尋思笑殺人。下是天。上是地。此言不入時流意。南作北。東作西。動而止。喜而悲。虵頭蝎尾一試之。猛虎口裏活雀兒。是何言。歸堂去。 上堂。面前過。便知是張三李四。背後過。為甚麼却不見。壁這邊。便見條臺倚子。壁那下。為甚麼分疎不得。咫尺之間尚爾。況十方世界耶。參學人若不明此。當知參學事卒未在。 上堂。蘇武牧羊。辱而不屈。李陵望漢。樂矣忘歸。是在外國。在本國。佛諸弟子中。有者雙足越坑。有者聆箏起舞。有者身埋糞壤。有者呵罵河神。是習氣。是妙用。至於擎叉打地。竪拂敲床。睦州一向閉門。魯祖終年面壁。是為人。是不為人。信知一切凡夫。埋沒寶藏。殊不丈夫。諸人何不擺拖張帆。拋江過岸。休更釘椿搖櫓。何日到家。既作曹溪人。又是家裡漢。還見家裡事麼。 僧問。劫火洞然。大千俱壞。未審這箇壞不壞。曰。黑漆桶裡黃金色。 問。道遠乎哉。觸事而真。如何是道。曰。頂上八尺五。云。此理如何。曰。方圓七八寸。 問。劫火威音前。別是一壺天。御樓前射獵。不是刈茅田。提起坐具云。這箇喚作甚麼。曰。正是刈茅田。僧便喝。師曰。猶作主在。 問僧。孤燈獨照時如何。僧無對。代曰。露柱證明。聞開靜板聲。師乃曰。據款結案。宣和初。以病辭歸蔣山之東堂。二年。書雲前一日。飯食訖。趺坐謂其徒曰。諸方老宿臨終必留偈辭世。世可辭耶。且將安往。乃合掌。怡然趨寂。門人函骨歸龍門。塔于靈光臺側。壽五十四。臘四十。

  潭州開福道寧禪師

  歙溪汪氏子也。壯為道人。於崇果寺執浴。一日。將濯足。偶誦金剛經。至於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為實。遂忘所知。忽垂足沸湯中。發明己見。後祝髮蔣山。依雪竇老良禪師。踰二年。次參涌泉誠.子湖覺.開先暹.羅漢英.三祖宗.太平清.鐘山佛惠.圓通法鏡諸名宿。晚至白蓮。聞五祖小參。舉忠國師古佛淨瓶.趙州狗子無佛性話。頓徹法源。大觀中。潭帥席公震請住開福。衲子景從。 上堂曰。未離兜率。已降王宮。未出母胎。度人已畢。諸禪德。日日日從東畔出。朝朝雞向五更啼。雖然不是桃華洞。春至桃華亦滿溪。又道毗藍園內。右脇降生。七步周行。四方目顧。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大似貪觀天上月。失却掌中珠。還知落處麼。若知落處。方為孝子順孫。苟或未然。不免重下注脚。良久。曰。天生伎倆能奇怪。未上輸他弄一場。 上堂。徧界不曾藏。通身無影像。相逢莫訝太愚癡。曠劫至今無伎倆。無伎倆。少人知。太抵還他肌骨好。何須臨鏡畫蛾眉。 上堂。摩竭正令。未免崎嶇。少室垂慈。早傷風骨。腰囊挈錫。辜負平生。煉行灰心。遞相鈍置。爭似春雨晴。春山青。白雲三片四片。黃鳥一聲兩聲。千眼大悲看不足。王維雖巧畫難成。直饒便恁麼。猶自涉途程。且不涉途程一句作麼生道。人從汴州來。不得東京信。 僧問。蓮華未出水時如何。曰。人天合掌。云。出水後如何。曰。不礙往來看。 問。如何是句到意不到。曰。瑞草本無根。信手拈來用。云。如何是意到句不到。云。領取鈎頭意。莫認定盤星。云。如何是意句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