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婆子。日晚入院來。趙州曰。作什麼。婆云寄宿。趙州曰。者裡是什麼所在。婆呵呵大咲而去(憨山評云。昔有見士女喧闐遊寺者。師顧其徒而問。隔壁聞釵釧聲。律尚名為破戒。只今作何發付即是。其徒乃從容進話。大好入路。後生家幸標此式樣。這百歲翁翁。髮白齒落。纔遇婆借住。何不道老僧自來柳下惠。一任一任。却止打得箇潔淨毬子死法。許渠商量活法。未夢着在。咄。捷疾鬼速倒退。下坡不走。惹頭禍崇。唱云。虔婆膽粗。和尚心小。且開方便。各討分曉)。

  臨齋婆

  昔有婆子臨齋。入趙州法堂云。這一堂師僧。總是婆婆生得底。唯有大底孩兒。五逆不孝。趙州纔顧視。婆便出去。

  鄭十三娘

  鄭十三娘。年十二歲時。隨師姑到大溈。纔禮拜起。溈便問。這箇師姑。甚麼處住。姑云。南臺江邊住。溈便喝出。又問。背後老婆甚處住。十三娘放身近前叉手立。溈再問。娘云。早過呈似和尚了也。溈云。去。娘纔下到法堂。師姑云。十三娘尋常道。我會禪。口似利劒。今日被大師問著。總無語。娘云。苦哉苦哉。作這箇眼目。也道我行脚。脫取衲衣來。與十三娘著。娘後又舉似羅山。祇如十三娘參見溈山。恁麼祇對。還得平穩也無。羅云。不得無過。娘云。過在甚麼處。羅叱之。娘云。錦上添花。保福與甘長老相看。纔坐定。福便問。承聞十三娘參見溈山。是否。曰是。福曰。溈山遷化。向甚麼處去。鄭起身偏牀而立。甘曰。閒時說禪。口似懸河。何不道取。鄭曰。鼓這兩片皮。堪作甚麼。甘曰。不鼓這兩片皮。又堪作甚麼。鄭曰。合取狗口。

  住菴婆

  昔有一僧。參米胡。路逢一婆住菴。僧問。婆有眷屬否。曰有。僧曰。在甚麼處。曰山河大地。若草若木。皆是我眷屬。僧曰。婆莫作師姑來否。曰汝見我是甚麼。僧曰俗人。婆曰。汝不可是僧。僧曰。婆莫混濫佛法好。婆曰。我不混濫佛法。僧曰。汝恁麼豈不是混濫佛法。婆曰。你是男子。我是女人。豈曾混濫(憨山評云。不見龍蛇混雜。凡聖同居。云何平地銕圍突陷文殊。咄。夢語作麼。唱云。見佛見法非圓通。別僧別俗真穿鑿。欲知僧俗本同家。師姑元是女人作)。

  平田嫂

  臨濟訪平田岸禪師。路逢一嫂。在田使牛。臨濟問嫂。平田路向甚麼處去。嫂打牛一棒曰。這畜生。到處走到。此路也不識。臨濟又曰。我問你平田路向甚麼處去。嫂曰。這畜生。五歲尚使不得。臨濟心語曰。欲觀前人。先觀所使。便有抽釘拔楔之意。及見岸。岸問。你還曾見我嫂也未。臨濟曰。已收下了也(憨山評云。這畜生。非容易。從來狠角頑蹄。今日饑飱飽睡。縱饒鼻索牽頭。也費目光滿背。撻癡撻癡。一歲一歲。這畜生非容易。唱云。朝耕平田去。暮騎平田歸臨風和漁唱。帶月臥牛衣)。

  閉門婆

  臨濟到京行化。至一家門首曰。家常添鉢。有婆曰。太無厭生。臨濟曰。飯也未曾得。何言太無厭生。婆便閉却門(憨山評云。去去飯袋子。茅廝帶累却也。當初果是小廝兒。宛有大人作略。纔見婆恁麼道。便與趯倒飯牀撩鉢竟行。猶較具半隻眼。可憐生。却向婆門外立。受這場熱屈。待怎生雪得。無意氣時增意氣。不風流處也風流。且莫錯怪老婆舌頭好。唱云。我胎未出。此粒已飽。添箇甚麼。一口便了)。

  鳳林婆

  臨濟往鳳林。路逢一婆子。婆問。甚處去。濟曰。鳳林去。婆曰。恰值鳳林不在。濟曰。甚處去。婆便行。濟召婆。婆回首。濟便行(一作濟曰誰道不在)。
  (憨山評云。犀因玩月紋生角。象為驚雷花入牙。看看臨濟長老。被婆子瞞榸。(音哉)祇如婆子既道是鳳林不在。若要行便行。却復窺人面孔。隨人脚跟。殊不男兒。遞相茶糊。仔細案驗將來。一者掩鼻偷香。一者灸瘢着艾。各各有痛棒分。莫放得鳳林否。近時王令稍嚴。不許藏頭露尾。唱云。山鷄林鳳更無差。千里同風共一家。狹路相逢不相識。可知靈照賺丹霞)。

  賣餅婆

  澧陽路上有一婆子。賣餅。初德山鑒禪師。常講金剛。因擔青龍疏鈔出蜀。遂息肩買餅點心。婆乃指擔問曰。這箇是甚麼文字。師曰。青龍疏鈔。婆曰。講何經。師曰。金剛經。婆曰。我有一問。你若答得。施與點心。若答不得。且別處去。金剛經道。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未審上座點那箇心。山無語。婆令往龍潭。一夕侍久便出。却回曰。外面黑。潭點紙燭度與山。山擬接。潭復吹滅。山忽大悟。竟焚疏鈔于法堂前。皆婆激發之也(憨山評云。過去心不可得。見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狸奴白牯。為汝念誦般若。點破肚皮竟。箇中若是英靈漢子。便當下息了死鶻肩頭。燒却青龍延唾。就見龍潭。也沒柰他何。可惜婆點點熱心賣不著人。休休。任爾文章徒滿腹。依然畵餅不充饑。唱云。金剛擔有百觔。皮袋智無一點。合助油糍焰光。更待明人紙撚)。

  拋兒婆

  巖頭奯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