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請至語曰。吾儒書都讀過。獨未留心內典。今命已垂盡。靜思佛法一著最妙。生死關頭斷斷少他不得。惜無及矣。生平以僻見反。有口業。特請數僧禮梁懺。一為洗滌。懺完吾即去矣。故此告別。至酉分問曰。懺完未。答已完。遂泊然而逝。嗚呼。師嚴氣正性動思濟世。雖以忤群小罹難。然自此以後絕跡人世。不入城闉不面當事。遯于荒野。卒得全歸焉。知天不以此玉成其志節哉。平日雖與佛法無緣。而臨行悔悟。其言大善。豈非夙有惠性。現名士宰官身者耶。昔顯頻侍師側。商確古今文藝。極蒙器受。一談及佛法。便面赤責讓。及顯以甲申之變働哭別廟。焚書出家。師却極口讚歎。甫里許孟宏居士請余闢梅花墅為海藏菴。師遺書獎曰。原達以勝人宜居勝地。吾師乎惡知他生後世不為佛法中一大知己乎。周相與至深。悉顛末甚詳。附記於此。

  魏應之退念開齋卒致縊死

  崑山魏應之。居真義鎮。魏子詔族姪也。崇禎庚午春與子韶同榻寢。忽夢中狂哭大聲念佛。子韶驚問故。應之曰。夢至冥府。見曹官抱生死簿至。余問我在簿否。官曰汝別在一簿。固索之。乃在縊死簿上。名下註云。三年後某日當自縊書寮。余哭問曰。我何罪至此。官曰定業難逃。問何法可免。官曰。除非齋戒念佛。精進修行。庶或可免。遂語子韶曰。姪從此一志修行矣。遂持長齋。曉夕念佛精進者八閱月。後文社友眾咻曰。此夢耳。何為所惑乎。漸漸意改。遂開齋戒。癸酉春無故扄書齋門縊死。屈指舊夢。恰恰三年。
  罷翁曰。癸酉余下帷子韶春祺堂中。應之時來聚首。忽一日袖一宋搨黃蘇帖贈余曰。此舊舘范長白司馬家物也。余不受應之。固留余案。不三日。其子披髮蒙面哭報應之已縊死。余大驚。乃售此帖與社友顧仲莊得二金。易棺與之。其大異事。

  王齋公失念賣齋立致死亡

  麻城東郊外齋公王君。長齋三載。忽染惡瘡。周身糜爛痛不能忍。心生退悔。一親友往問疾慰諭曰。公持齋人也。佛天當嘿祐汝。王君曰。吾持齋三載。反招此惡報。齋有何益乎。友曰。汝意不欲此齋。賣與我得否。王君曰如何賣。友曰。算一分一日。三年當得銀十兩八錢也。王君大喜。遂書券得銀。明日將破齋戒。當晚忽見二鬼使來大罵曰。汝以薄福。十箇月前命祿已盡。以持齋故延捱至今。今乃賣去。命算反透在汝身矣。立勾攝逼行。王君叩頭流血求緩一夕。當退銀誓復長齋。急呼親友索券。友曰。吾昨持券歸。便於佛前禱告焚化矣。王君悔恨立死。
  罷翁曰。余丙申閱藏麻城新禪堂闔縣齋公來言。親見此事。

  福主神厭惡穢凟顯靈拽廟

  麻城東宜州市上有一福主神甚靈。其廟向河。隔河市人不知迴避。排數十尿桶。往來人溲溺。恰對廟門。忽一夜福主運神力拽轉其廟背河向野。至今稱反壁廟焉。
  罷翁曰。不論僧俗當修細行。凡大小便利須擇隱處。或面牆壁或傍竹樹。斷不可向三寶塔寺及大小神廟。即虗空日月星宿等皆宜迴避。若恣意溲溺獲罪無量。戒律部中極論此事。觀反壁廟事可悟詳。

  現果隨錄卷之一
  現果隨錄卷之二
  吳瞻樓修持登簿瑞現西方

  太倉吳瞻樓。晚年以家事付二子。篤修淨土。專注西方。不雜餘業。每日念佛幾萬外。經則大小彌陀。呪則往生。觀則西方。皆登簿冊。寒暑無間。如是者一十二年。後七十餘。定課不減。西方聖境累現目前。親見欑盒。每格下襯錦繡。上堆妙果。其架大如田一畝。床前不時白蓮湧出大如石臼。童稚皆見。乃怡然脫化。子乾行。字潛九。孫禊凡。次子泰行。字交三。孫函白。皆以學佛世其家焉。
  罷翁曰。此顯前母。外王父也。其修西方。每日記課。似極拙鈍。而又著相登記十有二載。長久不癈。卒以此而得成功。可知淨土一門貴在積功累行。竟不必詳言著相也。

  弱菴師誤用堦石託顛僧傳信

  湖州白雀寺弱菴律師。嗣蘇州報國茂林和尚。寺中建大悲殿。少堦石。一施主潘姓者捐二十金。令完此公案。師以東圊未成。眾僧不便。權借堦石作窖。後施主來見問故。師曰。吾已別作一好功德。再尋銀完堦也。施主甚銜恨。後弱師遷化後。一沙彌忽發顛。主事者以芒繩縳之。反鎻一室。明晨沙彌忽逸出。人問誰為汝解縛關鎻乎。顛僧曰。弱菴和尚也。眾疑誕妄。弱師旋附沙彌口曰。他非誕。實我也。因我誤用大悲殿堦石作東淨。冥府常以大石壓我。苦楚不可說。汝輩徒眾速為我起石。淨洗供起。集僧誦梵網經。吾苦即脫矣。徒輩曰。和尚何以附此沙彌乎。師曰。虧此沙彌已顛。頭上無大光。吾得借彼傳信。不然吾受苦無期也。徒眾如命起石。并集僧誦梵網經。師乃去。
  罷翁曰。余學人笑耶。在白雀親見口述。迨至武林。人人指為實事。

  石氏猪託夢免殺自投禪寺

  黃梅石氏子。牧一猪。前二足五爪。因請道士作醮。乃以猪售與屠人。取貲酧道士。明晨將殺矣。石氏之母忽夢東禪寺六祖誡曰。汝家所賣五爪猪。此殺不得者。可急贖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