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捄有禍。醒以語妻。妻曰。姑俟之。適一佃戶捕得一巨鱉。狀如鍋葢。縛以稱賀。其光見而狂喜。妻諫曰。夜來所夢。或此是乎。勸放之。其光曰。物靈則能托夢。此蠢物也。焉有是乎。立命烹之。盛三大盌。其光一口悉餔之。當夕遂破腹發瀉。不三日瀉死。
  罷翁曰。伊與余硯友鴻一張兄同年。親見親聞者。茂年孝廉竟以朵頤喪命。良可歎惜。

  王指揮以惡性為蛇隔生餘報

  大倉衛指揮王二。初生下盆即能言隔生事。言前生係山東某府大鄉官公子。家累巨萬。最好施予。廣積善果。但性兇惡。捶殺僮婢無數。死見閻君。罰於金陵聚寶門內城磡下為蛇。身既大而性不昏。厭惡欲尋死。乃夜以身橫城門下。五更城啟。為眾車碾爛。蛇魂復見閻君曰。汝蛇報未滿。何得自尋死乎。當再為蛇。抵除夙業。余叩首哀籲懇陳不願。閻君曰。汝却作得。有福當受福報。惜以惡性定業未消。余又懇苦求免為蛇。閻君曰。也罷。只得帶餘報去。乃命託生大倉衛為指揮家。亦豪富。但胸前有一蛇皮。班剝膩滑。長七八寸濶二寸。每至暑月腥氣逼人。滿座掩鼻。時令家僮以盆水頻頻揩拭。慚恨切齒。後兄死。得襲職。州人稱蛇皮王二焉。
  罷翁曰。此余先君同時人也。時時援此以示訓誡。故童而習之。顛末甚悉。佛經備載。眾生性習愚黠。面貌好醜。悉係前業。豈不信哉。

  漢口屠人不聽僧勸立招慘報

  漢口僧號弘戒。專化人放生。一日遇屠者肩擐一犬。僧苦勸買放。屠者堅執不允。乃語云。汝與狗夙世冤業。吾不能救也。合掌禮屠者三拜。是夜屠人宰犬。手舉下鍋。忽沸水濺心頭。爛七日洞穿而死。漢口人感動。遂醵金建今放生菴焉。
  罷翁曰。余往來漢上。時寓此菴。知其開山緣起如此。

  高郵猪遺身換蓆始終還債

  高郵三垛鎮一村翁。養一母猪。生育甚繁。年久致富。忽夢一人語曰。吾多年還汝舊債。止欠一肩蘆蓆。覺而疑之。偶報母猪死。村翁憐其有功。命其子埋之。子持鍬方在河畔堀坎。忽一蘆蓆船至。問埋何物。子以死猪對。舟子曰。猪雖自死。尚可啖也。竟以蘆蓆一肩易之。子頂蘆蓆回。父大嗟歎。
  罷翁曰。此余西堂卓源親見者。為余言之。酬償業債。纖毫不爽。可咲可畏。

  蓬閬鎮屠牛惡戶立招業報

  大倉蓬閬鎮一屠戶。業宰牛。從江北買牛回。已抵歲暮。從妻索肉食。妻答無。屠人奮然持刀割牛舌付妻烹煑。自往房中坐。向妻裝鏡臺照面。以刀修刮眉毛。驀地[打-丁+吊]牕繩斷墜下。頭劈兩開。立刻命殞。鎮人眾口傳述。

  居道人亂啖庫物轉身作驢

  金陵華山居道人。不信因果。貪饕庫物。後溺死門前戒公池中。未幾託夢達照闍梨曰。我已為驢。明日當至常住還債。天明果然。呼居道人則疾足迫前。頻到庫房索物啖。習氣如故也。酬債幾年。果仍死池中。
  罷翁曰。此余華山典故。一乘皆知。因果灼然者豈不可畏。

  曹翰以屠城為猪遇緣得救

  蘇州劉錫玄。字玉受。號心城。庚戌進士。初為廬陵教授。應滇聘。道過黔中。回泊舟郵亭。夢一長面偉人告曰。某朱將曹翰也。予在唐朝為商。過一寺。見一法師登高座。講佛門四十二章經。余發心設齋一堂。隨聽經一座。以此善因世為小吏。從不脫官。至宋初升為偏將軍。名曹翰。征江州久不下。怒屠其城。自此以來世世為猪受人屠戮。今公泊舟處。乃吾死所。少頃第一受宰者即我也。有緣相遇。願垂哀救。劉公蹶起。呼僕視船頭。果屠門也。少頃門啟。擡一猪出。號聲動地。劉倡買載回放之閶門西園內。呼曹翰即應。公刊因緣遍布。兼載黔枝偶存集中。
  罷翁曰。猪業重。性蠢。何能現夢。其能現夢者仍是聽經餘惠也。余辛未時同公聽講台教於即中堂。公口述其事。余至西園。猶及見此猪身好潔。呼曹翰即應。與人無異也。然曹翰與曹彬從兄弟也。武惠行軍不妄殺一人。勳榮冠世。曹翰乃恣意屠城。致墮畜類。累生酬債。慈忍分途。苦樂異報如此。嗚呼。能撥無因果也哉。
  又王丹麓居士遂生集載劉公夢中問曹翰。平日見汝等受殺時。何法可救。曰。每當屠割時。苦不堪忍。惟聞念佛音聲遂解其苦。望公凡見屠殺割裂經湯鑊熟食時。乞念阿彌陀佛。或準提呪。不獨解苦。且有脫苦之益。言訖悲涕謝去。

  吳江路叢大報恩奇冤立雪

  吳江南倉橋世官沈氏。有帳船若干。命僕輩詣鄉索租。適一徽商附舟。偶見屠者縛一犬將殺。商即解皮箱銀贖之。不覺露白。沈僕起害心。遂縛商人入大麻袋沈之河底。船徑去矣。所放犬呻吟河岸。乃退縮數十步奮身躍入中流。啣袋一拖即奔上岸。如是者數次。袋漸近岸。往來舟子駭絕。以篙一探。即得麻袋。見內有人。為解放倒去水。人漸活。袋上有沈府二字。人皆知為沈官家物也。由是引商牽犬擕袋献之沈府。主人命藏之密室。不幾宿帳船歸。點麻袋。獨一船少一袋。立問故。僕曰。偶風吹落水矣。主命閉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