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略之。獨班班見於安禪師傳。為可嘆也。甞有贊其像者曰。已將世界等微塵。空裏浮華夢裏身。勿謂龍顏便分別。故應天眼識天人。
  贊寧作大宋高僧傳。用十科為品流。以義學冠之已可笑。又列嵓頭豁禪師為苦行。智覺壽禪師為興福雲門大師僧中王也。與之同時。竟不載。何也。
  長沙岑禪師因僧亡。以手摩之曰。大眾。此僧却真實為諸人提綱商量。會麼。乃有偈曰。目前無一法。當處亦無人。蕩蕩金剛體。非妄亦非真。又曰。不識金剛體。却喚作緣生。十方真寂滅。誰在復誰行。雪峰和尚亦因見亡僧。作偈曰。低頭不見地。仰面不見天。欲識金剛體。但看髑髏前。玄沙曰。亡僧面前正是觸目菩提。萬里神光頂後相。有僧問法眼。如何是亡僧面前觸目菩提。答曰。是汝面前。又問。遷化向什麼處去。答曰。亡僧幾曾遷化。進曰。爭奈即今何。答曰。汝不識亡僧。近代尊宿不復以此旨曉人。獨晦堂老師時一提起。作南禪師圓寂日偈。曰。去年三月十有七。一夜春風撼籌室。三角麒麟入海中。空餘片月波心出。真不掩偽。曲不藏直。誰人為和雪中吟。萬古知音是今日。又曰。昔人去時是今日。今日依前人不來。今既不來昔不往。白雲流水空悠哉。誰云秤尺平。直中還有曲。誰云物理齊。種麻還得粟。可憐馳逐天下人。六六元來三十六。
  南禪師居積翠。時以佛手.驢脚.生緣語問學者。答者甚眾。南公瞑目如入定。未甞可否之。學者趨出。竟莫知其是非。故天下謂之三關語。晚年。自作偈三首。今只記其二。曰。我手佛手齊舉。禪流直下薦取。不動干戈道處。自然超佛越祖。我脚驢脚並行。步步皆契無生。直待雲開日現。此道方得縱橫。雲蓋智禪師甞為予言曰。昔日再入黃檗。至坊塘。見一僧自山中來。因問。三關語。兄弟近日如何商量。僧曰。有語甚妙。可以見意。我手何似佛手。曰月下弄琵琶。或曰遠道擎空鉢。我脚何似驢脚。曰鷺鷥立雪非同色。或曰空山踏落花。如何是汝生緣處。曰某甲某處人。時戲之曰。前塗有人問上座如何是佛手.驢脚.生緣意旨。汝將遠道擎空鉢對之耶。鷺鶿立雪非同色對之耶。若俱將對。則佛法混濫。若揀擇對。則機事偏枯。其僧直視無所言。吾謂曰。雪峰道底。
  夾山會禪師初住京口竹林寺。升座。僧問。如何是法身。答曰。法身無相。如何是法眼。答曰。法眼無瑕。時道吾笑於眾中。會遙見。因下座問曰。上座適笑。笑何事耶。道吾曰。笑和尚一等行脚。放複子不著所在。會曰。能為我說否。對曰。我不會說。秀州華亭有船子和尚。可往見之。會因散眾而往。船子問曰。大德近住何寺。對曰。寺則不住。住則不寺。船子曰。不寺。似箇什麼。對曰。不是目前法。船子曰。何處學得來。對曰。非耳目所到。船子笑曰。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嗟乎。於今叢林師受弟子。例皆禁絕悟解。推去玄妙。唯要直問直答。無則始終言無。有則始終言有。毫末差誤。謂之狂解。使船子聞之。豈止萬劫繫驢橛而已哉。由此觀之。非特不善悟。要亦不善疑也。善疑者。必思三十三祖授法之際。悟道之緣。其語言具在。皆可以理究。以智知。獨江西石頭而下諸大宗師。以機用應物。觀其問答。溟涬然。令人坐睡。其道異諸祖耶。則嗣其法。其不異耶。則所言乃爾不同。故知臨濟大師曰。大凡舉論宗乘。須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有玄有要者。盖明此也。不知者指為門庭建立權時語言。可悲也。
  天衣懷禪師說法於淮山。三易法席。學者追崇。道顯著矣。然猶未敢通名字於雪竇。雪竇已奇之。僧有誦其語。至曰。譬如鴈過長空。影沈寒水。鴈無遺蹤之意。水無沈影之心。因搏髀嘆息。即遣人慰之。懷乃敢一通狀。問起居而已。溈山真如禪師從真點胸游最久。叢林戶知之。然對客。未甞一言及其平昔見聞之事。至圓寂日。展畫像。但薦茶果而已。二大老識度甚遠。退託凉薄以諷後學。可謂善推尊其師者也。
  雲菴和尚居洞山時。僧問。華嚴論云。以無明住地煩惱。便為一切諸彿不動智。一切眾生皆自有之。只為智體無性無依。不能自了。會緣方了。且無明住地煩惱如何是成諸佛不動智。理極深玄。絕難曉達。雲菴曰。此最分明。易可了解。時有童子方掃除。呼之回首。雲菴指曰。不是不動智。却問如何是汝佛性。童子左右視。惘然而去。雲庵曰。不是住地煩惱。若能了之。即今成佛。又甞問講師曰。火災起時。山河大地皆被焚盡。世間空虗。是否。對曰。教有明文。安有不是之理。雲庵曰。如許多灰燼將置何處。講師舌大而乾笑曰。不知。雲庵亦大笑曰。汝所講者。紙上語耳。其樂說無礙之辨。答則出人意表。問則學者喪氣。盖無師自然之智。非世智可當。真一代法施主也。
  二祖大師服勤累年。至於立雪斷臂。而達磨僅以一言語之。牛頭懶融枯禪窮山。初無意於有聞。而四祖自往說法。祖師之於師弟子之際。其必有旨耶。
  楊文公談苑記。沙門寶誌銅牌記讖未來事云。有一真人在冀川。開口張弓在左邊。子子孫孫萬萬年。江南中主。名其子曰弘冀。吳越錢鏐諸子。皆連弘字。期以應之。而 宣祖之諱正當之也。又記。周世宗悉毀銅像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