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宗。溫公然之 熈寧間。王安石行青苗法。其子雱為崇政殿說書。陰為父佐務。新法必行。雱卒。公亦罷相。宴閒中。一如夢寐。見一使領雱荷鐵枷。號泣公前謂。獲譴由行青苗法。公問使者乞解脫。使曰。建寺齋僧可免。由是捨宅建寺。為薦冥福。凞寧八年。公復相。一日奏事退。上曰。佛法於中國有補乎。公曰君子小人。皆知畏而從善。豈小補哉。
竹坡詩話。錢塘關子東為余言。熈寧中。有長老重喜。會稽人。少以捕魚為生。然日誦觀世音菩薩。不小休。舊不識字。一日輙能書。又能作偈頌。嘗作頌云。地爐無火一囊空。雪似楊花落歲窮。乞得苧麻縫破衲。不知身在寂寥中。此豈捕魚者之所能哉。解悟如此。蓋得觀音智慧力也。
青箱雜記。陳文惠公。悟性理。嘗至一古寺。作偈曰。殿古寒爐空。流塵暗金碧。獨坐偶無人。又得真消息 富文忠公。大達性理。熙寧余官洛下。公時為亳守。遺余書記為訪荷澤諸禪師影像。余因以偈戲之曰。是身如泡幻。盡非真實相。況茲紙上影。妄外更生妄。到岸不須船。無風休起浪。唯當清靜觀。妙法了無象。公答偈曰。執相誠非。破相亦妄。不執不破。是名實相。既又以手筆貺余曰。承此偈見警。美則美矣。理則未然。所謂無可無不可者。畫亦得。不畫亦得。就其中觀像者。為不得。不觀像者。所得如何。禪在甚麼處。似不以有無為礙者。近乎通也。思之思之。
避暑錄話。范蜀公素不飲酒。又詆佛教。在許下。與韓持國兄弟往還。而諸韓皆崇此二事。每燕集。蜀公未嘗不與極飲盡歡。少間則必以談禪相勉。蜀公頗病之。蘇子瞻時在黃州。乃以書問救之。當以何術。曰麯糵有毒平地生。出醉鄉土偶作祟。眼前妄見佛國子。瞻報之曰。請公試觀。能惑之性。何自而生。欲救之心。作何形相。此猶不立。彼復何依。正恐黃面瞿曇亦須斂袵。況學之者耶。意亦將有。以曉公而公終不領。亦可見其篤信自守。不肯奪於外物也。
續明道雜志。范蜀公不信佛說。大蘇公嘗與公論佛法。詰其所以不信之說。范公云。鎮平生事。非目所見者。未嘗信。蘇公曰。公亦安能然哉。設公有疾。令醫切脉。醫曰寒則服熱藥。曰熱則餌寒藥。公何嘗見脉。而信之如此。何獨至于佛。而必待見耶。
東坡志林。蘇臺定惠院淨人卓契順。不遠數千里。陟嶺渡海。候無恙於東坡。東坡問。將什麼土物來。順展兩手。坡云。可惜許。數千里空手來。順作荷擔勢。信步而出 曇秀來惠州見坡。將去。坡曰。山中見公還。必求一物。何以與之。秀曰。鵝城清風。鶴嶺明月。人人送與。只恐他無著處。坡曰。不如將幾紙字去。每人與一紙。但向道。此是言法華書裏頭有災福 石塔來別東坡。坡云。經過草草。恨不一見石塔。塔起立云。遮著是磚浮圖耶。坡云。有縫塔。塔云。若無縫何以容世間螻蟻。坡首肯之。
賢奕濟南監鎮宋保國出觀荊公華嚴解。東坡曰。華嚴有八十一卷。今獨其一何也。保國云。公言此佛語至深妙。他皆菩薩語耳。東坡曰。予於藏經中。取佛語數句。雜菩薩語中。取菩薩語數句。雜佛語中。子能識其非是乎。曰不能也。東坡曰。予昔在岐下。聞河陽猪肉甚美。使人往市之。使者醉。猪夜逸去。貿他猪以償。客皆大詫。以為非他產所及。既而事敗。客皆慙。今荊公之猪未敗耳。若一念清淨。牆壁瓦礫。皆說無上妙法。而云佛語深妙。菩薩不及。豈非夢中語邪 黃龍寺晦堂老子。嘗問山谷。以吾無隱乎爾之義。山谷詮釋再三。晦堂終不然其說。時暑退凉生。秋香滿院。晦因問曰。木樨香乎。山谷曰。聞。晦堂曰。吾無隱乎爾。山谷乃服 韓侍郎宗古。以書問晦堂曰。昔聞和尚開悟。曠然無疑。但無始以來。煩惱習氣。未能頓盡。晦堂曰。心外無剩法。不知煩惱習氣。是何物。而欲盡之。從上以來。但有言說。乃是隨病設藥。若定有習氣可治。如靈龜曳尾于塗。拂迹迹生。可謂將心用心。轉見病深。苟明達心外無法。法外無心。心法既無。更欲教誰頓盡耶。
漫笑錄。佛印禪師為王觀文陞坐云。此一瓣香。奉為掃烟塵博士。護世界大王。殺人不睫眼上將軍。立地成佛。大居士王公。大喜為其久師多專殺也。
聞見近錄。咸平縣僧。藏佛牙一株。其大兩指許。淡金色。予嘗請而供之。須臾舍利。自牙中出。初如露。巡行牙上。或遠數十步。求者輙得。予請至四十八粒。欲求為四十九粒也。經夕不可得。明日發篋。則已足其數。又或謂。有自甘露穴中出者。明日再往請之。不得。遂出陳州門十數里。請竟不得。因拜辭而歸。拜起一粒。自甘露穴出。其大如菉豆。光彩炳然。後神宗迎之禁中。遂御封篋而歸之。今人罕得見者 史朝請琳云。通判許州。有路分都監郭虞卿妻乳母。禮塔數年。禮數將滿。嘗以薏苡。記其數。薏苡忽自器中跳躑。視之舍利滿前。皆自薏苡中出。凡得數勺。須臾所禮銀塔中。靈光煥然。舍利如雨。又須臾乳媼。兩膝生舍利無數。禮塔則舍利隱痛。媼益勤不懈數日。失塔所在。
筆記。山谷移監德平鎮。過泗州僧伽塔。作發願文。戒酒色肉。但朝粥午飯。如浮屠法。
冷齋夜話。陳了翁罪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