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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西游真诠-清-陈士斌-第50页

首铠,争战之具。兕加独角为亢,王加独角为主,出位兜诅不肯宁静,亢主不臣之象,比之古之驩兜然。故篇首叙师徒正行处,忽遇大山,点缀出石多岭峻,三藏兜住缰绳字样。早以峻岭衬出崇山,以兜缰映带驩兜。至此处忽作“□[左“山”右“兜”]字,寓放驩兜于崇山之义也。驩兜与共工相助为虐,作乱于圣世,不臣之甚,出位之尤者,仙师特引以为圣僧魔头之喻。老翁现相,称山神土地,收下斋钵,“待救出唐僧,还奉唐僧,以显大圣之至恭至孝”,明山神非越位滥受,见大圣为分内恭敬也。
大圣找寻妖洞索战,魔头闻言欢喜,道:“自离本宫,未试武艺。”收其欢喜,兜诅出位,好动之情,非可以动胜也。行者战不能胜而焦躁,丢起金箍棒,变作千百条,是以动聊动,而益以就其动。动圈套,老魔取出圈子,把金箍棒收做一条套去,全归于动。而动者不可收拾,皆由我一念之动自先主张也。故曰:“道高一尺度高丈,性乱情昏错认家。可恨法身无坐位,当时行动念头差。”
第五十一回 心猿空用千般计 水火无功难炼魔
悟一子曰:兕者,丑土,在人为意,意放而肆无忌惮,则心随意转,无所主持,失其把柄,是昧却定理,而套去金箍棒矣。“大圣空着手,滴泪叫道:‘岂料如今无主杖。’”言没了主意也。人能主意以格天,天不能强人以主意。若意被物迷而身遭困厄,不知自反,徒虔心告天,是犹失意罪臣。没有棒弄,惟事修词饰敬以希君听,虽称“战栗屏营,深躬以闻”,极尽情文,有何裨益?适以成其斯昧而已。
大圣上天启奏一段,刻画人臣诈妄之状,为君者亦何能取臣心,而使之主诚悃乎?玉帝降旨,可韩司同大圣去查。《周本记》以何姓为韩后。韩者,何也,言可作如何而谘询之义。故细查缴旨,而五帝亦不自主,即着孙悟空挑选天将。天师许旌阳亦曰:“但凭高见选用天将”而已。
行者既选李天王父子,又选雷公合力,而玉帝一如其所请,见天带、天师亦不能为之主也。哪吒太子使出法来,变化多端;魔王取出圈子,望空抛去,把六般兵器套去;邓、张二公不敢放雷,天王道:“似此怎生结果?”见天神亦不能为之主。再请彤华宫之火德纵火,把火龙等又套去;再请乌浩宫之水德灌水,水都往外出来;见水火为无情有质之物,亦不能为之丰。再将自已毫毛变做小猴,把小猴又套去,收了本相,见远取无益,渐有近取诸身之义。不知在皮毛间致力,又何足以制其一意之放荡乎?
众神计议道;“魔王好治,只是因子难降。除非得了宝贝,后可擒妖。”盖降魔之计,莫先夺魔之所恃;夺魔之恃,莫先善己之所用。故邓、张二公道:“若要行偷礼,除大圣再无能者。”偷者,潜移默运之谓。为仁由己而不由人,唯能反躬刻责,潜移默运于心中,自可忽得故物,非可因偷桃、偷丹而浅解其为长技。故行者偷入妖洞,而忽见金箍棒,此偶然忽悟,而主杖还归于本人也。然不保其复失者,以偷见为一隙之明,未能洞见全体,而终难脱彼圈套也。
土居中宫,金、木、水、火,环相为用;分寄四隅,金、木、水、火,环相为体。离本官而偏胜,或土积而金埋,金箍棒套矣;或土障而水阻,水势不胜套矣。土之为正,为至神;为邪,亦为至神。此丑土窃弄其圈,而善套诸物也。故脾败则病危,意邪则事乱。善歧黄者,务理其脾;善生理者,先伏其意。意能害心而乱五德,即土能害性而乱五行也。夫欲收伏意土,非思虑、智谋、威力、强制之所能致功,此天神、雷公、火德、水神之所以无用也。故提纲曰:“心猿空用千般计,水火无功难炼魔。”
第五十二回 悟空大闹金□左“山”右“兜”洞 如来暗示主人公
悟一子曰;慧禅师回:“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指炯炯不昧,无形无息,天性之真去处而言。此篇如来示者,即指示此也。言为意之主者在虚中,知意之主者在坐照。惟得主人公,而意土可定;惟知主人公,而主人公可得。若涉闻见智识之力,而欲情定意宁,是犹请天神、雷将、火德、水星,而终难出其圈套。即有偶觉暂悟,忽得故物之时,亦如偷营劫寨,偏师奇兵之剽掠而已。
“行者偷得金箍棒。又要偷他圈子,做掏摸买卖,见圈而不知圈为何物,不能下手。只见火器明晃,如同白日,见一切套去兵器等物,即满心欢喜,跨龙纵火而回。”此即偶觉暂悟而忽得故物,所谓逐末昧本,旋得而难保旋失也,其“八戒、沙僧、长老仍捆住未解,白马行李亦在屋里,”如何走得路耶?故老魔道;“贼猴啊!你枉使机关,不知我的本事!”诚不知本也。诸神以为得志,一齐再战。“众神灵依然赤手,孙大圣仍是空拳。”盖烟火之明,何能烛迷天之昧?毫无执持,莫可致力,其奈意土之妄动何?故老魔叫:“小的们,动土修造。”要“杀唐僧三众谢土,大家散福受用”。土动则伤性害命,言下分明。
“火德怨性急,雷公怪心焦,水伯闷无语。”均聪明才识,忆逆谋度,乖和失中之象。其致此之由,非如来慧眼观看,何能瞭然?“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即“天之所以与我无可损益者”是也。“慧眼”者,即本性灵明,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