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任其自成。
益则非任实者。
此事之危殆者。
美成者任其时化,譬之种植,不可一朝成。
彼之所恶而劝强成之,则悔败寻至。
「且夫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至矣。何作为报也!莫若为致命,此其难者」
寄物以为意也。
任理之必然者,中庸之符全矣,斯接物之至者也。
当任齐所报之实,何为为齐作意于其闲哉!
直为致命最易,而以喜怒施心,故难也。
颜阖将傅卫灵公太子,而问于蘧伯玉曰﹔「有人于此,其德天杀。与之为无方,则危吾国,与之为有方,则危吾身。其知适足以知人之过,而不知其所以过。若然者,吾奈之何?」
夫小人之性,引之轨制则憎己,纵其无度则乱邦。
不知民过之由己,故罪责于民而不自改。
蘧伯玉曰:「善哉问乎!戒之,慎之,正汝身也哉!形莫若就,心莫若和。虽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为颠为灭,为崩为蹶﹔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且为无町畦,亦与之为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达之入于无疵。
反复与会,俱所以为正身。
形不乖迕,和而不同。
就者形顺,入者遂与同。
和者(以)义济,出者自显伐(也)(二)。
若遂与同,则是颠危而不扶持,与彼俱亡矣。故当(摸)〔模〕(三)格天地,但不立小异耳。
自显和之,且有含垢之声;济彼之名,彼将恶其胜己,妄生妖孽。故当闷然若晦,玄同光尘,然后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
不小立圭角以逆其鳞也。
「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戒之,慎之,积伐而美者以犯之,几矣!
夫螳蜋之怒臂,非不美也;以当车辙,顾非敌耳。今知之所无柰何而欲强当其任,即螳蜋之怒臂也。
积汝之才,伐汝之美,以犯此人,危殆之道。
「汝不知夫养虎者乎?不敢以生物与之,为其杀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与之,为其决之之怒也。时其饥饱,达其怒心。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
恐其因有杀心而遂怒也。
方使虎自啮分之,则因用力而怒矣。
知其所以怒而顺之。
顺理则异类生爱,逆节则至亲交兵。
「夫爱马者,以筐盛矢,以蜃盛溺。适有蚊虻仆缘,而拊之不时,则缺衔首碎胸。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
矢溺至贱,而以宝器盛之,爱马之至者也。
仆仆然群着马。
虽救其患,而掩马之不意。
掩其不备,故惊而至此。
意至除患,率然拊之,以至毁碎,失其所以爱矣。故当世接物,逆顺之际,不可不慎也。
匠石之齐,至于曲辕,见栎社树。其大蔽数千牛,絜之百围,其高临山,十仞而后有枝,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观者如市,匠伯不顾,遂行不辍。弟子厌观之,走及匠石,曰:『自吾执斧斤以随夫子,夫尝见材如此其美也。先生不肯视,行不辍,何邪?』曰:「已矣,勿言之矣!散木也。以为舟则沉,以为棺椁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樠,以为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无所用,故能若是之寿。」
不在可用之数,故曰散木。
匠石归,栎社见梦曰:「女将恶乎比予哉?若将比予于文木邪?夫柤梨橘柚,果蓏之属,实熟则剥,剥则辱。大枝折,小枝泄。此以其能苦其生者也。故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击于世俗者也。物莫不若是。且予求无所可用久矣!几死,乃今得之,为予大用。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且也若与予也皆物也,奈何哉其相物也?而几死之散人,又恶知散木!」
凡可用之木为文木。
物皆以自用伤。
数有睨己者,唯今匠石明之耳。
积无用乃为济生之大用。
若有用,(必)〔久〕(一)见伐。
以戏匠石。
匠石觉而诊其梦。弟子曰:「趣取无用,则为社何邪?」曰:「密!若无言!彼亦直寄焉!以为不知己者诟厉也。不为社者,且几有翦乎!且也彼其所保与众异,而以义喻之,不亦远乎!」
犹嫌其以为社自荣,不趣取于无用而已。
社自来寄耳,非此木求之为社也。
言此木乃以社为不知己而见辱病者也,岂荣之哉!
(木)〔本〕(二)自以无用为用,则虽不为社,亦终不近于翦伐之害。
彼以无保为保,而众以有保为保。
利人长物,禁民为非,社之义也。夫无用者,泊然不为而群才自用,(自)用者各得其叙而不与焉,此(以)(三)无用之所以全生也。汝以社誉之,无缘近也乎!
南伯子綦游乎商之丘,见大木焉,有异:结驷千乘,将隐芘其所藾。子綦曰:「此何木也哉!此必有异材夫!」仰而视其细枝,则拳曲而不可以为栋梁﹔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