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活子,即无活午;然无活午,亦无活子,必神归于不神,而后活子乃至,而活午即是不神之所以神。所谓有感必应,虚极静笃,自生神明,采取服食之功,胥在乎是。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所谓“盗机”,在手得机,得机即盗,不得机即不得盗。此之盗机,天下已无见之、知之者,因天下无圣人之故。若有圣人,必能见之知之也。盖必虚心无见,而其机方可见,泯识绝知,而其机乃可知。苟先有见识,则终于不见不知已。是盗机也,君子得之,则可以保命全形,与天地同其寿,故曰“君子得之固躬”。道经曰:“心死然后神活。”即神之神死,而不神之神生,灭尽识神,方可复得元神;后天归于混沌,始能还其先天,“物格而后知致”也,亦克念而后作圣也。若彼鹜于物欲之小人,方利用其识神之机变,即或闻道,亦不能使神归于不神,即神之神以盗其机,适足以丧其命宝。盖纵欲败度,不能克己复礼以为之,终于有害无利而已,故曰“小人得之轻命”。葆元神者君子,用识神者小人;君子闻道,信受而勤行之;小人闻道,易之而轻其命。昔有解“小人”为无德之人,德不足而行道,转以促其天年。此释于理亦通,特似浅薄耳。又《悟真篇》曰:“命宝不宜轻弄。”命宝,即外阳也,吾人生人成仙,皆由于此,故为“命宝”。所谓“宝”者,指其中所寓之先天炁而言。苟夫天人合发,虚无寂静之时,感动虚无中先天之真阳前来,从阴跷冲入命门,而外形勃举,同时上冲心府,而元神觉知。此冲动命门、心府之先天炁,即命宝也。“不宜轻弄”,当在此时。如纵欲妄泄,此为后天之戕贼,而非“轻弄。”所谓轻弄,即是乱采乱取,火候不合之意。小人一知半解,不探真理,而妄行之,是“轻命”也。
  夫先天炁,无形无相,无声无臭,谁能见之?孰能知之?《悟真篇》曰:“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恍惚里相逢,杳冥中有变。”因无形相,故可用而不可见,见则已化为后天,而失其机矣。当还原之初,混混沌沌,阴阳相合,此时一无所知也,一无所见也,而气机于焉发动,于焉知其发动。是时神气已合,药物已生,采取已得,而气已归归根,故可见可知,而实已用之之后矣。在盗机时,身心无为,而神气自然有所为。神气之为,从何而知见之乎?故得道者,实无所得;若求其得,斯轻弄命宝者也。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
  盲于目者聪于耳,因目不外漏,精神专一于耳故也;聋于耳者明于目,因耳不外漏,精神专集于目故也。由此可知,人身九窍,皆三宝出入之所,只须正心诚意,绝其外诱,则精气神自固,自视不见,而听不闻,真人潜深渊,自然安居于内矣。夫元神之与识神,本同一物,但有动静之分而已。绝其外诱,而神守其舍,是即元神“不神之神”也。不神于外,即神于内矣。天地间气机之感应,本极神速,譬之瞽者、聋者,既聋、瞽于此必聪察于彼也。夫眼之能视,神也;耳之能听,气也。瞽者善听,即神及于耳;聋者善视,即精集于目之故。由此理以推之,则吾人苟能放下一切,而不物于物,则耳目自然聪明,元神元气自然归于黄庭,而玉液,金液,随之以生矣。所谓“绝利一源”,即用一源之意,此以辨水源之清浊也。《老子》曰:“上善若水。”言其清净也。水善利万物,五行非土不长,万物非土不生,修道者须用真一之水,即至清之水,是为水源,即是水气,得即先天之一炁也,凡有形之水,皆此炁所化。绝利一源,用真一之水,则十倍于用。“师”,《易·师卦》,为“地水师”,地中有水;用真一之水,则十倍于地中之水。盖地中之水,为有形之水,为后天之水;真一之水,为无形之水,先天之水,其源绝清也。所谓《地水师》者,取土克水,而水不动故清。然而真一之水,为《离》中之水,是为火中真水,故比地水更清至十倍也。修道者须辨水源,用至清之水,方可采取,稍杂即不能用矣。然何以能清?曰譬之聋瞽,绝其外摇即清,此即修道之药物,亦即乾金、水中之金也。绝其外而求于一源之清者,而更加返还之功,则能使后天之坎离,返为先天之乾坤,故曰“三返昼夜,用师万倍”也。所谓“昼夜”,即是一阴一阳,有乾坤坎离在内,既颠倒阴阳,而返还之,自万倍于用师。盖得真一之水,而七返九还,则得玉液金液。取象《师卦》,以其为土所克之水,是为止水,静而不波。然此水虽清,而非其源,取水之源,而返还之,则其效自著。何以曰“师”?师者,兵事也,此事与用兵相同,《老子》曰:“佳兵不祥。”亦取象于兵,修道与用兵同理,须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运用之妙,在于一心。更须随其机而调度之,方能制胜。丹法皆谓之“战”,曰“龙虎交战”,曰“一场大战”,本“交媾”也。“三返昼夜”,又含有《屯》、《蒙》之意。暮屯退符,朝蒙进火,一方用水抽铅,一方用火添汞。返还即是抽添,朝屯暮蒙,亦即水火平均也。先得真一之水,更使水火平均,而三返昼夜,自能万倍于用师也。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