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而不可知之谓神”也。“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此无形之身,名之曰“清净法身”;从其变化言,则曰“化身”实即扩充光大天命之性,超出三界而与太虚同体是也。此节四句,以是立言,修士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则法身完成,而为至真之体。而此至真之体,实则一神之妙用耳。泯元精之识神以复我先天所赋之元神,而以元气合之,点化浊阴,而为纯阳,则法身完全成玄矣。即三家相见,招摄先天真乙之炁,凝结和合,而得阳丹也,故曰“气合体真”。上三句须连贯解释,始易明白。否则,末句“体真”二字,无根据矣。
  元精、元气,皆合于元神之中,而完全一神之妙用。诚以元神本属纯阳之炁,与太极中始生、生天生地之理炁,为同一类,故含宏光大,则与天地合德,日月合明也。《经》言:“精合其神,神合其气。”固以神为驭气、炼精之主,两用“神”字,可知其妙。元神混沌,纯体先天之象。后天之人,因元精据神室,空化为有,静转为动,性变为情,真灵昧而六识生,七情入,是以日益堕落,而有生、老、病、死轮回之苦。若能致虚守静,格去物欲,以合混沌之象,则良知自可复致。再利用此机,以涵养之,而元神自可复还。元神还,则先天元气自和,而元精之阴神自化矣。神之为神,不亦妙哉!
  不得其真,皆是强名。
  此二句,申言元精、元气、元神,皆为先天之物,合之则成真,不得则精、气、神皆假物矣。何则?后天之形身,识神用事,元气潜藏,而以口鼻呼吸为命,饮水食谷,化生阴精。一身之中,纯为浊阴所聚;先天无形之三品上药,均陷于幽杳之中,不可得见;虽有精、气、神之名,而无精、气、神之实。本是有形有象之三物,而亦强名之为精、气、神,只可支持形身数十年之运用,而不能为修丹之上药,故曰“不得其真也。
  神能入石,神能飞形。入水不溺,入火不焚。
  上节四句,申言阳神之妙,以足上节重用“神”字之意。神本无形,其体属阳,后天杂于情识之中,为浊阴所蔽,故失其虚灵之用。在先天,元神体本真空,化生万有,步日月而无影,入金石而无形。以其虚也,故无微不入;以其灵也,故无往不利。上至九天、下至九渊;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莫非先天一炁所周流也。阳神之法身,聚则成形,若人之体;散则成炁,还其虚空。是以虎兕不能伤,刀兵不能入,水火不能害也。且神为一身之主,精神之根,精气因神而妙合,《易》曰“精义入神”是也。又元神既复虚灵,则随心所欲,而妙应无方,故有形之身,亦能随神变化。神举则形举,神隐则形隐也。此古之所以有“隐形术”也。欲生则生,欲死则死,孔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悟真》曰“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也。《楞严》曰:“纯想能飞。”《经》曰:“神能飞形。”此皆言形随神之妙也。
  神之妙用,于人急难中可以可见之。如人遇水火之灾,虽千斤之物,亦能执举;万仞之墙,亦能跃下。即心神专一,而忘形之效也。盖惟精惟一于元神,则形身自忘,而此身可不死矣。昔神秀使人刺六祖,剑斫头而不能伤;俗僧纵火焚济公,寺已烬而不为害是也。又《安士全书》载:“一僧得黄精数斤,拟服之以长生,而不知其是否有效。先使某入枯井,井中储黄精,俟其入即盖以磨石。某不得出,自分必死。忽有狐在磨孔中告曰:‘神能飞形,子但专心一志,目视石孔,七日自可飞出。吾辈修道,亦先炼形。凿穴古冢而下,卧以仰视之,久则形神俱化矣。’某从之,至第八日,果由石孔飞出。僧见之大喜,以为服黄精之效,遂跃入井,使徒仍以磨石掩之。数日竟死。”又《至游子》载:“术士某,能入火无伤,入水不溺。至游子召而问之,术士曰:‘吾无他妙,惟能忘身耳。昔受师诀曰:入水行术之时,视身为枯木,视手足为朽枝;入火之时,视身如山石,手足如泥絮。精心专志,则水火自无伤矣。’”此皆忘形用神之证验。彼术士一时凝神,尚有如此之效,修士始终存神,焉有不霞举飞升者乎!
  神依形生,精依气盈。不凋不残,松柏青青。
  此节四句,补足本章之义,申言精、气、神所由充沛。盖神本至虚,附于形而后有所作为。在人未生之前,一无所有,既生而神即依之。形者,神之宅也;神者,形之主也。神之在天,不过生生不已之一点理炁,人感之以结胎,则为受天之命,而秉以为性。性以真空,孕育妙有,居中御政,以运行其造化,而形以全。故从其空者言,则谓为性;从其妙者言,则谓之神。人之所以灵于万物者,赖有此神耳。神在先天,浑沦太虚,无色无相,无体无用,其灵不可得见。及其附着于形,真空妙有,互为体用,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体虽不可见,而其用则表著于世。是依形生者,乃谓之神。未生以前,纯为虚空,无神之名也。精本神、气妙合而凝,童真之体但有元气,而无交感之精。情识既开,神驰气动,乃生交感之精。故佛谓一点阳精,秘在形山,又曰不在心肾,而在玄关一窍。(按,佛谓:“我有一宝,秘在形山。”道曰:“先天一点阳精,不在心肾,而在元关一窍。”)玄关者,“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