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數條漢興以來國家便宜行事,及賢臣賈誼、晁錯、董仲舒等所言,奏請施行之。敕祿吏按事郡國。及休告從家,還至府,輒白四方異聞,或有逆賊風雨災變,郡未上,輒奏言之。與丙吉同心輔政。吉尚寬大,好禮讓,不親小事。時人以為知大體,為之語曰:高祖開基,蕭曹為冠;孝宣中興,丙魏有聲。後之相者,莫能及焉。
  錄曰:漢自蕭曹以後,所置丞相多舊故功臣及村官。武夫目不及文藝,口不談詩書,而去孫弘之徒,又反曲學阿世。獨魏相起自賢良高弟,以嚴毅稱,遭際孝宣,遂能白去副封,諫止征伐,收霍氏之權,遏淫天之勢。向使賈董之徒遭際如此,豈負於漢哉。惜乎。我躬不閒我後,反行其儀。是以君子怛息言之不立,不息德之無鄰。非特丙魏之有聲,抑亦賈董之吐氣乎。
  上以戎狄賓服,思股肱之美,乃圖書其人於麒麟閣,法其形貌,署其官爵姓名。唯霍光不名,曰大司馬、大將軍、博陵侯,姓霍氏。其次帳安世、韓增、趙充國、魏相、丙吉、杜延年、劉德、梁丘賀、蕭望之、蘇武凡十一人,皆以功德知名當世,是以表而揚之,明著中興輔佐,列於方叔召虎仲山甫焉。
  錄曰:麒麟閣之次,蓋以擁立之功為最。而所以圖繪之意,則以四夷賓服。而思股肱之美,初不以蘇武之節操為之優劣也。若以為誇示中國人才之盛,則武帝之時禪心竭慮,往往求泛駕之馬、訢跑之士,其所以為使絕域之計至矣。而李陵、衛律紛紛降虜,求其一九年而不變節者,獨一子卿而已,固足以嘆中國人才之衰也。使武生還於世宗之朝,叉特以不次之位,奈何白碼書遲,黑頭變早。此武之吃會,非漢之得策,蚓又呼韓邪之方難耶。經生舉業之論,類非聞道之言,不可以為訓。
  成帝為太子,幸酒樂燕樂。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不哀,元帝大恨,附馬都尉史丹兔冠謝,上意乃解。及帝寢疾,數問尚書以景帝時立膠束王故事。史丹以親密臣得侍疾,侯上問獨寢時,直入臥內,頓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適長立,積十餘年,名號繫於百姓,天下莫不歸心。臣子今者道路流言,以為太子有動搖之議。審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爭不奉詔,臣願先賜死以示群臣。上意感悟,因謂丹曰:吾病浸加,不能自還善輔道,太子毋違我意。丹噓唏而起,太子由是遂定及即位。元延中,故槐里令未雲上書求見。公卿在前,雲曰:今朝廷大臣皆尸位素餐。臣願賜尚方斬馬劍斷佞臣一人頭,以厲其餘。上問: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上大怒曰:小臣居下訕上,廷辱師傳,死罪不赦。御史將雲下,雲攀殿檻,檻折,雲呼曰:臣得下從龍逢比干,遊於地下足矣。御史遂將雲去,於是左將軍辛慶忌,兔冠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使其言是不可,誅其言非故,當容之。上意解。及後當治檻,上曰:勿易。因而輯之,以旌直臣。
  錄曰:史丹之青蒲,朱雲之折檻,皆一時盛事,而不知果孰為得失也。夫漢世之禍始于成帝,王氏之篡成于張禹。苟無史丹之練,叉將易無斷之君,漢之為漢未可知也。果行朱雲之言,叉將斬佞人之首,王之為王亦未可知也。惜乎!丹也練行,雲也折檻。其行者,可與立,未可與權也。其折者,說而不繹,從而不改也,此則得失之所以分也。
  《束漢書》:南陽鄧禹杖策追光武,及於鄴,光武曰:我得專封拜,生遠來盒欲仕乎。禹曰:不願也。但願明公威德加於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於竹帛爾。光武笑。因留宿,禹進說曰:今山束未安,赤眉青犢之屬動以萬數,更姑既是常才而不自聽斷,諸將皆庸人,屈起志在財幣,爭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有忠良明智,深慮遠圖,欲尊主安民也。明公素有盛德大功,為天下所嚮服,軍政齋肅,賞罰明信。為今之計,莫如延欖英雄,務悅民心,立高完之業,救萬民之命。以公而慮天下,不足定也。光武大悅。
  錄曰:夫人誰不願垂功名於竹帛哉。么几旱為災,則神龍困涪;網罟不除,則瑞麟罹殃;文叔不舉,則南陽草莽爾,何以能效其尺寸耶。今觀鄧禹之齡甫瑜弱冠,乃能洞曉大計,直欲立高祖之業,救萬民之命,非草草一介之夫可比。至於在德厚薄之言,又默契仁者無敵之旨。然則生之遠來,豈真欲仕乎。將益信龍興而雲從,麟至而瑞應矣。其為元功不亦宜乎。
  赤眉暴亂,三輔郡縣大姓各雍兵眾。光武乃遣偏將軍今異討之,車駕送至河南,敕異曰:三輔遭王莽更始之亂,重以赤眉岑彭之酷,元元塗炭,無所依訴。將軍今奉辭討諸不軌營堡,降者遣其渠帥詣京師,散其小民令就農桑,壞其營壁無使復聚。征伐非必略地屠城,要在平定安集之耳。諸將非不健鬥,然好功掠,鄉本能御,吏士念自修敕,無為郡縣所異。頓首受命,引而西,所至布威信,群盜多降。
  錄曰:帝之敕馮異也,不曰戒。鄧禹之大而一意平定安集,此可見為民父母之心也。夫以仁暴之不敵,而馮鄧之一體,禹之不微之運其矯枉。蓋有時而當然,且能不失其真,正是可為人主之嘉尚矣。若北宋本以安石、童惇、蔡卞之徒而致亂,高宗中興,復任黃潛善、汪伯彥、秦檜之徒不以為過。此則飛烏以凶,不可如何也。如是而不足責矣。
  明帝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