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舜至聖,舍象傲之愆。此為帝王之軌則,朕未嘗不廢復忘食欽嘆者也。頃因餘暇得此神方,今分此藥,願與兄弟等,同保長齡,永無限極。
  錄曰:《益》之九五曰:有孚,惠心,勿問元吉,有孚惠我德。象曰:有孚惠心,勿問之矣。惠我德,大得志也。玄宗功大德尊,而五王虛中順應,合乎天理之正,即乎人心之安。手足相孚,心氣相應,友于之意,油然而生。當是之時,社稷永安,蒼生悅豫,大善而吉,不問可知矣。夫既至誠懷吾之德,是以展布謀猷,恢張治道,大君之志,暢然得伸。此開元之政並美於貞觀也。夫何問然之有哉。
  《唐書》:張公藝九世同居比齊,隋唐以來皆旌表其門閒。麟德中,高宗封泰山,幸其宅,召見公藝,問所以能睦族之道。公藝請紙筆以對,乃書忍字百餘,以進其意,以為宗族所以不協由,尊長衣食或有不均,卑幼禮節或有不行,更相責望,遂為乖爭。苟能相與忍之,則家道雍睦矣。
  錄曰:忍者,其不忍之心乎。不忍之心,天心也。九世之族,天性也。以不忍之心,加於不可易之姓,其視九族猶一人,九世猶一曰也。何不可共之有哉。若徒以強制為義,而無測怛慈愛施行於其問,則斯忍也,其刃心之刃乎,張公之意,殆不如是也。
  元德秀字紫芝,為人質厚,少綠餚。以不及親在而娶,遂不肯好。人謂不可絕嗣。答曰:兄有子,先人得杞,吾何娶。為及兄子長,將為娶,家苦貧,乃求為魯山令。玄宗在束都酣五鳳樓,下命三百里縣令、刺史各以聲樂會集。德秀遣樂工數十人,連袂歌于篇。帝聞而異之,嘆曰:賢人之言哉。所得俸祿,悉衣食人之孤遺者,歲滿去。愛陸渾佳山水,乃居之。不為牆垣肩鑰,家無僕妾。歲飢曰,或不爨,陶然彈琴以自娛。尤善文辭。房琯每嘆息曰:見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盡。蘇源明語人曰:吾不幸生衰俗,所不恥者,識元紫芝也。及卒,弟結哭之慟。或曰:子哭過哀禮歟。結曰:若知禮之過,而不知情之至。大夫弱無固,性無專,老無在,死無餘。人情所耽溺喜愛,大夫皆無之。生六十年,不識女色,未嘗有十畝之地,十尺之舍,十歲之僮,未嘗完布帛而衣,具五味而食。吾哀之,以戒荒深貪佞綺執梁肉之徒耳。
  錄曰:愚觀會山之為人,俠然若太虛,無一塵之翳,浩然若澄淵,無一沙之滓。其躬自乳其兄之子,尤曠古罕所聞見。要不可繼,故亦不錄。然《晉史》稱弟子綏服攸喪三年,而《唐史》不著魯山兄子之名,亦無制服之義,乃特迷次山之慟。要之慟者,情也,服者,義也。以慈養兼無後二義律之,其當制服明矣。史果闕文也哉。
  《宋史》:太祖皇帝性仁孝,質任自然。弟晉王光義嘗病亟,親往視之,自為灼艾。晉王覺痛,帝亦取艾自灸,以分其痛。每對近臣言:晉王龍行虎步,他曰必為太平天子,福德非吾所能及也。
  錄曰:陳橋之變,晉王與諸將先發,後聞所謂實始剪商也。然則龍行虎步已著于曰光相盪之曰。而約艾分痛,又驗其太平福德之語。至於斧聲燭影,僧文瑩輕'信以俟李壽,李壽傳疑,以恨胡陳。二子故丘瓊山,特據正史以明其誣。愚以為後世所以證成太宗之惡者,衹以後曰處弟之薄。故先疑其待兄之心,斃姪之情,故傳致其弒君之罪。其實太祖仁孝自然,縱有不肖,何忍遽至此乎。此錄據理為正,故因為之辮。
  范文正公告諸子曰:吾貧時,與汝母養吾親。汝母躬執受,而吾親其旨未嘗充也。今而得厚祿,欲以養親,親不在矣,汝母亦已早世。吾所最恨者,忍令若曹饗富貴之樂也。吾昊中宗族甚眾於吾,固有親疏。然吾祖宗視之,則均是子孫,固無親疏也。苟祖宗之意無親疏,則饑寒者,吾安得而不恤也。且自祖宗來積德百餘年,而始發於吾,得至大官。若獨饗富貴,而不恤宗族,異曰何以見祖宗於地下,今何顏入家廟乎。於是恩例俸賜常均於族人,盡以餘俸置附郭嘗稔之田千畝,號曰:義田云。
  錄曰:此文正未達之所志,與已達之所施。自書契以來,惟此公能擅其美。愚嘗推其所以然者,其說有四,一曰存心之公,二曰奕世之賢,三曰`風俗之厚,四曰君德之隆。蓋自其為秀才時,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有此識見,而後能、有此度量;此其存心之公一也。以純七等為之子,其繼志迷事,有不能以公之心為心者乎;此其奕世之賢二也。今置附郭嘗稔之田千畝,不惟忌毀曰招,且恐多事,未免;指以勢豪,混以債負,限以搖役,擾以逍負,何所不有,豈能安枕高外而饗高義乎,此其風俗之厚三也。況公之立朝,剛毅正直,旅進旅退,未嘗依阿取容。若非遭過至聖之主,安能始終自保以瞻族人乎,此其君德之隆四也。後世不幸,或宗族爭長競短,或甲是乙非,或逢時縮首浩嘆,或遭變甘陸況,區區企仰,古人安能及哉。此其存心公私之所攸分,子孫賢愚之所攸別,風俗美惡之所攸殊,世道升降之所攸係,不但周急之一端而已也。
  司馬旦弟光友愛篤至。旦年將八十,光奉之如嚴父,保之如嬰兒。每食少頃,則問曰:得無饑乎。天少冷,則撫其背曰:衣得無薄乎。光後居洛,旦居夏縣,有園沼勝槃,光歲一往省,旦亦問至洛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