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但慕竹帛,志不顧命。今雖已老,而復戒之在得。故曰夜惕勵,思自降損,居不求安,食不念飽,冀乘此道,以不負先帝。
  錄曰:后之鎰為明德也,不亦宜哉。夫女,陰之體也,柔之質也。故多尚侈務得,好樂喜施,厭肥飽梁,安居宴逸,此其常也。而況貴為母后,富有四海,乃益務動儉,如衣大練,親蠶織,卻遊娛,諫楚獄,絕外恩,拒禱祀,皆非虛名貌飾,而真德實意流布於二十三年之間,不可覃迷。推綠其故,后蓋不以陰體自居,柔質自累,而所慕在於竹帛,所志在於聖賢。斯言也,其張本歟,謂之德貫後官。信乎。兩漢之問無能及矣。
  宋弘為大司空時,湖陽公主新寡。光武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後弘被計見,帝令主坐屏風後,因謂弘曰: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顧謂主曰:事不諧矣。
  錄曰:此郭后將廢之漸也。夫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帝之初志,所謂貴易交,富易妻也。弘父尚以不附董賢抵罪,其聞於家庭有素矣。況能止繁聲,卻好色,著於朝廷者,帝獨不聞乎。何為其發之謬也。雖然帝不足論為湖陽者,竟忍聞於鄰國乎,竟忍聞於鄰國乎。
  《唐書》:文德皇后長孫氏性仁孝儉,素好讀書,嘗與帝從容商量古事,因而獻替裨益弘多。及疾篤,與上訣時,房玄齡以譴歸第。后言於上曰:玄齡事陛下久,小心慎密,苟無大故,願勿棄之。仍願陛下親君子,遠小人,納忠諫,屏讒慝,省榣役,止遊畋,妾雖沒於九泉,誠無所限。嘗釆自古婦事得失,為《女則》三十卷,上覽之,示近臣曰:皇后此書足以垂範百世。今崩,朕非不知天命,而為無益之悲,但入宮不聞規諫之言,失一良佐,故不能忘懷耳。及葬昭陵,上念后不已,乃於苑中作層觀,以望昭陵。
  錄曰:九人治外邑,姜治內陰,教之益,誠非細也。惜唐之太宗,非武王之比,豈其巢刺。王.妃未立,曹王子明未封,惟恐規諫之言不聞,故昭陵之望怛切乎。至才人武氏入官之後,將不如是之悻悻矣。
  太宗又謂尉遲敬德曰:朕欲以女妻卿,何如。敬德叩頭謝曰:臣妻雖鄙陋,相與共貧賤久矣。臣誠不學,聞古人不以富貴而易其妻。此臣願也。上善之,乃止。
  錄曰:敬德,慄悍之將也,豈其於風人之旨有所聞乎。縞衣茶巾,似非奪稍之快,而幅昇六咖,益表委質之親,蚓若杜荷、房遺愛、薛萬徹、柴令武紛紛尚主,安所不可而反部之。部之何意也。知足不辱,知止不殆,非但思息預防而已。此加於房、杜數等,卒以晚節益循,優游自得,獨全思禮。君臣之問,善始令終,無一毫之猜忌,豈不美哉。嗚呼。閨門之際,可謂仁矣。
  《臨安誌》:昊越恭懿太夫人昊氏,名漢月,錢塘人,性婉淑慈惠,奉文穆王元罐而性淑,居常節儉,惟衣布練。每聞庾重刑,常顰蹙以仁恕為言。諸昊有遷授者;皆峻阻之入見,多加訓勵,有過失必面責之。故終夫人之世,無驕恣者。
  忠懿王妃孫氏,名太真,亦錢塘人,性端重聰慧。每延接姻親,洎諸宗屬,皆盡思禮。好學讀書,通《毛詩》《魯論》,義尚儉約,非受參謁,宴會未嘗盛飭。淑之征毗陵也,孫居國城,遣內侍撫問諸將及從征將帥之家,中外凜畏,如奉王焉。
  錄曰:史稱錢氏之始終,非有德澤施于一方。百年之際,虐用其人,而其子孫繁衍迄今,綿綿不絕,較之五代之君,何止霄壤。鈴有闔門伉儷之賢,為之張本也。錄之。
  《宋史》:仁宗慈聖光獻曹皇后,明道二年聘入宮,景祐元年冊為皇后,熙寧元年尊為太皇太后。性慈愛天至,每神宗退朝稍晚,必自至屏宸候矚問,親持膽飲以食帝。帝嘗有意於燕薊,已與大臣定議,乃詣慶壽宮白其事,后曰:儲蓄賜予備乎。鏡伏士卒精乎。帝曰:固已辨之。后曰:事體至大,吉凶悔吝生乎動。得之,不過南面受賀而已,萬一不諧,則生靈所繫,未易以言。苟可取之,太祖太宗收復久矣。何待今曰。帝曰:敢不受教。蘇軾以詩得罪下獄,人以為必死,后違豫中聞之,謂帝曰:嘗憶仁宗以制科得軾兄弟,喜曰:吾為子孫得兩宰相。今聞軾以作詩繫獄,得非仇人中傷之乎。裙至於詩,其過微矣。吾疾勢已篤,不可以冤濫,致傷中和,宜熟察之。帝涕泣。軾由此得免。
  錄曰:后之鎰為光獻也,不亦宜哉。其明達國體,真帝王之度;而燕薊之諭,尤可以為萬世法。厥後,王韶熙河之役,矜誇夏國之議,紛紛兵革,塗毒生靈。王安石、李憲之罪上通于天,而慈聖長老仙逝于地,卒不免如所慮。此可見大有關於天下國家治亂安危者。至於憐才一事,猶不能不為之於邑浩嘆。軾也,何其幸哉。他曰哭之,不覺告聲,亦為晚矣。
  英宗宣仁聖烈高皇后,父遵甫,母曹氏,光獻太后姊也,故少往來內禁。英宗時育宮中,與后年同。仁宗謂光獻異曰必以為配。既長逐昏濮邸,生神宗皇帝。治平二年冊為皇后,神宗尊為皇太后,哲宗立,尊為太皇太后,臨朝聽政,首先驛召司馬光、呂公著,尚未至,並命為相,使同心輔政,一時知名士彙進於廷。凡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