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其因心之論也。然則游公能題之,顧不能序之。何歟。二夫子之在當時,媲美同德,譬則圭璋瑚縫,肆無貳價,而玉人異其品題,世將反不信矣。回視安禮之訟安石,可以同日語哉。
  王庠,弟序累世同居,號日義門。父夢易嘗攝興州,改四川茶運,置茶鋪,役民,部刺史恨其不出已,以他事中之,鐫三秩,罷歸而卒。母向氏,欽肅皇后姑也,哀毀憤切。庠謂序曰:父以直道見擠,母撫柩誓言,期#1我兄弟成立,贈復父官,方許歸葬,相與勉之。遂閉戶窮經史,尋師千里,究其旨歸。蚤歲上宰相書,持中立不倚之論,口口陶、蘇轍皆器重之。又以經說寄蘇軾曰:二帝三王之時,士志於道德。惟其自得之難,故守之至堅。自孔孟作六經,斯道有一定之論,士之所養,反不逮古。乃知後世見六經之易,忽之而不行也。軾復日二.誠哉,是言。元祐中,呂陶薦之應制科,遂論時政得失,謂:中外壅蔽,將生寇戎之患。下弟竟歸。大觀中,行舍法,復以庠應詔,辭曰:昔以母中年求侍養,今母老乃奉詔,豈本心乎。迺以序升朝,贈父官,始克葬。至母卒終喪,復舉八行。大司成考定天下第一,詔旌其門。太后嘗欲官庠,輒以遜序。後庠卒,孝宗謐日賢節。
  錄曰:甚矣,晚節之難也。以庠之篤信好學,不輕仕進,悅親信友,不干榮祿,或議其暮年隱操少衰,士可不慎乎哉。或又曰:庠迺貴戚之巨擘,始之淬勵,遍交名賢,願隊顯親之名;卒之浮沉,無所建立,遂以成己之志。其居第之華耨,恩命之輝煌,蓋亦不得已,非可以偉元之行、仲車之節責之也。觀者不可不知。
  理宗,幼名與莒,弟與苒,潛龍時,日者嘗言二子極貴,人未之信也。時史彌遠在相位久,皇子站惡之,丞相念欲有所置,會沂靖王宮無後,欲借是,陰以為備。有相府館客余天錫,性謹愿,不頂外事,彌遠器重之。至是告歸鄉試,謂之曰:今沂王無後,宗子賢厚者,幸具以來。天錫渡江抵越之西門,天大雨,門左有全保長,因過避雨,保長具鸚,忝甚肅須,臾引二子待立,天錫異而門之,全曰:此吾外孫也。天錫憶丞相所屬,且其班行良是,就以告,彌遠遂命二子來。保長大喜,腎田治衣冠,集淵黨送行。天錫引見,彌遠善相,大奇之,計恐事泄不便,遽使復歸。保長大暫。蹦年,彌遠忽謂天錫曰:二子可復來乎。保長謝不遣,彌遠密諭曰:二子,長最貴,宜撫於家。未幾召嗣沂王,迄即帝位,即理宗也。
  錄曰:愚觀余天錫、鄭清之皆以學究而致位台易,趙與莒、趙與苒本以齊民而升聞至尊。是時八柄之重,九五之貴在於呼吸掌握轉移進退之問,朝廷不預聞也,母后不預知也。宋之天下,至此徒寄空名於其上爾。如此好據安得不深,信計安得不密,擁寵安得不尊,而師相又安敢復制,儲極又安敢復恃乎。《易》有不密害成,《詩》有耳屬于垣,蓋言權也。
  《通誌》:明嘉魚李承芳,字茂卿,號東嬌,弟承箕,字世卿,號大崖。二人清脩苦節,好古力行,鬱鬱抱奇,氣不能與世倪仰,學皆不治章句,必欲直探孔孟遺旨。少時,其父指鄉人孔御史愛誦,衣紫腰金拜彩堂,今信矣,兒能如是乎。對曰:富貴不淫貧賤樂,兄愛此耳。及長為庠生,厭科舉之業,所司迫蹙,就試,遂同占鄉書。嘗閱先儒註腳,以為破裂聖經,曰:詩書者,吾道之邇而已。近代以來,害天下之人心者,莫甚于學官;害天下之士習者,莫甚於科舉;率天下類而無忌憚者,莫甚於今之師帥。必將一切盡廢去之。求老師宿儒,如一鄉之善士,則師其一鄉,一國之善士,則師其一國,然後為得也。拜大理評事,憮然曰:權不能救人之死生,才不能識時之變正,身不能應世之俯仰,負此官矣。遂謝病歸。世卿嘗一赴會試,歸而不遠千里從陳白沙遊,與之登臨吊古,賦詩染翰,終不及為學之方,久之躍然曰:箕得之矣。凡學以言傳,非真傳也。其有目繫,而道存者乎。遂歸,絕意進取,日端坐一室,洗滌身心,不陡階級,徑造本真,伯仲之問,自相師友。及銘白沙之墓曰:虛以立本,動而能神,疑而涵之,天飛淵淪。君子以為其所自見也。
  錄曰:王文恪公云:理有憤於習之所同,而發於一人之獨見。蓋天下之所共是,吾獨得不是;天下之所共非,吾獨得不非。其所不是不非者,吾心之所安也。吾心之所安何也,謂理也,義也。若二公者,非所謂卓然自信而不為外物之所搖奪者耶。
  弘道錄卷之五十四 竟
  #1『期』 原作『欺』,據文義改
  弘道錄卷之五十五
  信
  朋友之信
  《皇王大紀》:舜年二十,孝友聞于人,有友七人焉:雄陶、方回、續牙、伯陽、東不訾、秦不虛,靈甫。當此之時,口不設,言乎不指,麾執玄德,於心而化,馳若神使。苟無信,雖口辯而戶說之,不能化一人。
  錄曰:七人,皆不可考。若以三墳五典人所不見而言,所不知尚多矣。錄之。
  《大學傳》曰:與國人交,止於信。
  錄曰:文王之國,所與之交者,何人也。有伯夷太公為之表師,有大顛閎夭散宜生南官括為之左右,有疏附先後奔走禦侮為之服從。芍根衹不立,則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