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樂羊子之妻者。羊子遠尋師學,一年來歸,妻跪問其故,羊子曰:久行懷思,無他異也。妻乃引刀趨機而言曰:此織,生自蠶繭,成於機杼,一絲而累,以至於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斷斯織也,恥損失成功,稽廢時月。夫子積學,當曰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歸,何異斷斯織乎。羊子感其言,復還終業,遂七年不返。
  錄曰:樂羊子之學,不見經傳。若以為聖賢之學,鈴造誠篤之地,若以為世俗之學,鈴成精確之風,古人孳孳不息,其動勵有如此。然則今人玩棄日月,自甘面牆者,真匹婦之不若歟。
  《左傳》:楚屈瑕伐羅,國伯比送之,曰:莫放必敗,舉敗高,心不固矣。遂見楚子曰:必濟師。楚子辭焉。入告夫子鄧曼,鄧曼曰:大夫其非衆之謂,其謂君撫小民以信,訓諸司以德,而威莫放以刑也。莫敖狙於蒲騷之役,將自用也。必小羅,君若不鎮撫,其不設備乎。夫固謂君訓衆而好鎮撫之,召諸司而勸之以令。莫敖不然,夫豈不知楚師之盡行也。楚子使賴人追之,不及。莫放狗于楚曰:諫者有刑。及鄗,亂次以濟,遂無次,且不設備。及羅,羅與盧戎大敗之,莫敖縊於荒谷。楚武王荊尸,授師子焉,以伐隨。將齊,入告夫人鄧曼曰:余心蕩。鄧曼嘆曰:王祿盡矣。盈而蕩,天之道也。先君其知之矣,故臨武事,將發大命,而蕩王心焉。若師徒無虧,王薨於行,國之福也。王遂行,卒於構木之下。
  錄曰:愚觀鄧曼之言,蓋不以私廢公,不以恩掩義,且能知社稷為重,君為輕。夫是而言,必有中也。夫禎祥妖孽,動乎四體,善必先知,不善鈴先知。莫敖之舉趾,楚武之心蕩,其禍鈴矣。奈何楚子之弗察也。羅之伐,隨之盟,祇以自速其亡耳。善乎,宋光獻太后曰:得之,則南面受賀;不諧,則萬里生靈所係。嗚呼。苟有先事之諫,或將緩於滅鄧之禍矣。曾謂鄧曼之智,而弗及乎此。
  晋文公出亡過曹,曹共公不禮焉,僖負羈之妻謂其夫曰:君無禮於晉公子,吾觀其從者皆賢人也,若以相,公子反晋國,必得志於諸侯,而誅無禮,曹其首也。子盍早自貳焉。乃績公子壺餮,而加璧焉。文公受餮返璧。三年晉師伐曹,克之三月,丙午入,數之以其不用僖負羈,而乘軒者三百人也,且日獻狀令無入僖負覆之官,!而免其族,報施也。
  錄曰:愚觀蚌蟒之詠,而知曹國之亡,豈非以其玩細娛,而忘遠慮乎。績餮置璧,所謂遠慮也。薄觀駢脅,所謂細娛也。時小人道長,氣燄繁盛,而君子道消,夫婦食貧。外之威儀服美,雖楚楚而可愛,而內之羞惡是非,實則亡之已久。此其匹夫匹婦殷勤繾緒而不舍也。後之鑒焉者,慎無以國之大計,而為人私報焉,則得矣。
  《漢書》:高祖有疾,呂后問曰:陛下百歲後,蕭相國既死,誰令代之。上曰:曹參可。問其次,曰:王陵可,然少戇。陳平可以助之。陳平智餘餘,然難獨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劉氏者必勃也。可令為太尉。呂氏復問其次,上曰:此後亦非乃所知也。
  錄曰:帝之興劉,悉資于羣策之力,而其安劉,乃出於獨見之明,帝豈不能預科而先事圖之歟。惠帝之懦弱,而吳楚之衆大,韓彭之捐謝,而大漢之孤,不有雋后,其何能淑,所謂將欲取之,必固與之者也。乃若北軍之典,不難于子弟之親;平勃之智,多見於股肱之日,后亦豈不能曲防,而每事從之歟。國難之方張,而王室之新定,婆噲之解禍,而產祿之盛強,若匪元功,必生他變。所謂將欲取之,必固與之者也,皆帝后之智也。
  昌邑王賀即位淫亂,大將軍霍光與車騎將軍張世安謀,欲廢賀,議已定,使大司農田延年報丞相楊敞,敞驚懼不知所言,汗出浹背,徒曰唯唯而已。年出更衣,夫人遽從東廂謂敞曰:國之大事。今大將軍議已定,使九卿來報君侯,君侯不疾應,與大將軍同心,猶與無决,先事誅矣。延年更衣還,敞夫人與延年參語,許諾請奉大將軍教令。
  錄曰:愚觀敞妻之言,而嘆昌邑狂諄無謀之甚也。夫廢立,何事也,丞相,何官也。大將軍可使人傳道其言,敞夫人可與人參互其語。且當國助危疑之際,敞身居相位,不居政府,而居相家,設有如宋昌、張武者,在昌邑之側,則光之計又不得行;光之計不行,敞延年無譙類矣。然則敞夫人幸而中,夏侯勝不幸而不中耳。其於智也,何有。
  馮昭儀者,右將軍奉世之女也。建昭中,上幸虎圈鬥獸,後宮皆從。熊逸出圈,攀檻欲上殿,左右貴人昭儀皆驚走,而馮捷好直當熊而立,左右格殺熊。天子問捷好,人情皆驚懼,何故獨當熊而立。對曰:妾聞猛獸得人而,妾恐至御坐,故以身當之。帝大嗟,以此益重重焉。
  錄曰:此炎祚當微之兆,漢嗣將絕之徵,不足為昭儀重,實可為當時惜也。夫垂堂之訓,千金之子尚然夢熊之祥,斯干之詩可驗,未聞狎猛獸以為樂,當熊立而無懼者也。夫熊可夢也,不可見也,無故而逸出,枉其兆矣。不旋踵問,趙昭儀者出,雖毓育不殊,而禎祥屢閼,豈非熊逸之明驗歟。
  《東漢書》:明帝建初元年,欲封爵諸舅,因大旱,言者歸咎寡恩之故。有司復奏宜依舊典,太后不許,詔曰:凡言事者,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