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踞胡床,指揮處分,賊以伏兵發也,懼不敢進,秋軍乃退,艾乘而擊之,俘斬甚眾,秋乃匹馬夜遁。季龍聞而嘆曰;吾以偏師定九州,今以九州之力困於重華,真所謂波有人焉。繼而往關中與姚萇為友,欲激頹波,以正風化,奈何縱暴之君競起廢弒,然萇雖少而多謀略,又況宿有契好,故作密友。久之,予猒處凡世,思歸蜀峰,約萇曰:苟富貴,無相忘。後萇以蘢將軍使蜀,至鳳山訪予,予禮待之,假以鐵如意,囑之曰:麾之可致兵,萇疑予,予為之一麾,旗幟蔽天,戈盾戎馬萬餘,列之平坡,今試兵坡是也。後萇以符堅死,即帝位號秦焉。
  誅暴第七十六
  禍福之機本在人,只争現報與前因。
  貪汙賄利欺君命,剥刻脂膏虐下民。
  搉貨王仔生犢尾,刷錢馬諤化猪身。
  從玆警悟堪為戒,一念纔虧即有神。
  予仕晋之後,兼治幽顯,時蜀之導江王仔者,永和中任帥幕吏,被檄督摧課鹽於潼川,而王躬詣井所,召民強與約,率令倍差認課,當取五千斤者,倍取萬斤,又約來年所輸不滿額者,籍其家,王仔知其不能如約,窺欲役入之,使官自煎,既復命,帥以鹽數倍增喜之。予聞其苦民,故陰怡之,是夕,帥馮遷夢王仔來謁,而公裳下有一尾,方驚寤,有婢亦魘,及甦,言適王使者來,公裳下有一牛尾出,再四言其摧利貪汙之故,令生蜀之屬邑田家廷,翌日遣人訪之,果如所夢。又益昌馬諤者,同為帥屬,每出部邑督錢,惟以多為貴,不問額重虛實盈縮,必得為期,且以此自負,蜀人苦其虐,號曰馬刷。或以王君牛尾警之者,馬曰:正使見世尾生,亦何必問。予聞其暴虐如此,聞之上帝,繼而病卒,七日之中,其家作薦復,聞棺中有聲,意其再生,亟開棺視之,則已變為一猪矣,急掩而葬之,時天氣晴爽,喪車方起,大雨如注,送者皆不可行,及墓次,水已縊矣,此可為汙吏之戒。
  明經第七十七
  銅川蓍筮久濳心,道學儒宗已陸沉。
  天假仲淹重振鐸,文追孔氏復鏗金。
  儒風欲繫唐虞化,大雅全排鄭衛音。
  董氏庶幾顏氏子,升堂窺見室之深。
  予久處穹昊,帝以中國道衰,欲王化之,復行故命,予生銅川家,知隋運將終,吾道未濟,退居河汾間,修先王之業,制禮以節情,作樂以和俗,恢刑政以防其非,崇祭祀以介其福,祖述周孔,取則軻雄,九年而成經也,其於五常之教,於小子何述焉,復以禮樂之學,付之董常,惜其不一用於太宗之朝,悲夫!
  護聖第七十八
  漁陽鼙鼓叩長安,此日明皇幸劍關。
  若聽九齡攄諫論,豈勞七曲重躋攀。
  不因儒士為親謁,安得鑾輿返遠還。
  萬里橋邊迎禁蹕,誰知虛位紫霄間。
  予自汾陽傳道,猒於死生,再奉帝命輔唐室,故命長子淵石生於清河氏之家,即九齡。明皇時,李林甫之譖毀肅氏,而帝賴之以不易,至於議論風生,首登七寶山,坐有文場戰師之雄,應制走丸之辯,後漁陽之亂,明皇幸蜀,鑿劍嶺而觀中原,歎曰:吾聽九齡,不至於此也。予因至萬里橋,以儒士謁帝。帝曰:卿非北郭張生乎?予曰然,臣聞元載孔昇天,虛位久之以待陛下也,帝默然。後肅宗收復京都,韋見素迎帝歸闕,封予為右丞相,而予密衛鑾輿至咸陽,帝移大內安頤,遂辟穀,張皇后進櫻桃蔗漿等,悉不食,常玩一紫玉笛,自吹數聲,有雙鶴下徘徊於庭,帝謂宮愛曰:吾奉上帝命,居元載孔昇天,令具湯沐,復就寢而升化矣。
  明威第七十九
  影響昭昭理可尋,往天豈與物交侵。
  眼根所著無非色,身業居多莫匪淫。
  四舉不沾天子禄,一生虛負狀元心。
  李登狂妄終除籍,感報徒嗟罪障深。
  唐李登者,年十八,鄉貢首,自後凡十年一薦,名愈下,年幾五十,不第。一日,齋戒詣葉静法師,且告曰:登自十八歲叨冒鄉薦,凡經四舉,不登一第,何罪至此,幸法師入冥,為某勘當此生如何?法師語之曰:蜀之梓潼,有神曰北郭生,掌文昌主貢舉司禄之官,必能知之,吾當為汝叩之。一日,上章道過治所謁予,法師曰:士人李登者,某年月日時,凡四舉不第,此人果何如?予命一吏示籍,對曰:李登初生時賜玉印,十八歲魁薦,十九作狀元,五十三位至左相,緣得舉後,窺鄰女張燕娘,事雖不諧,而擊其父張澄於獄,以此罪展十年,降第二甲;二十八歲後,侵兄李豐宅基而奪之,致刑于訟,以此又展十年,降第三甲;三十八歲得舉後,長安邸中淫一良人婦鄭氏,而成其夫白元之罪,又展十年,降第四甲;四十八歲得舉後,盗鄰居王驥家室女慶娘,為惡不悛,已削去其籍矣,終身不第。法師辭退,以是語登。登無以對,一夕愧恨而死,後之士夫可不戒哉!
  濟順第八十
  綿綿唐祚欲傾摧,叛逆陵遲陷北臺。
  逼脅乘輿臨草莽,争驅甲冑走塵埃。
  天恩昭顯精神會,帝道重宣雨露來。
  桔柏津前新應詔,虬鋩誰信作良媒。
  唐乾符中歲荒,河南為盜者甚眾,尚君長伏誅,尚讓等推黃巢為主反,長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