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道也。是世人氣血未定,對境不能忘情,心雖慕道,嗜慾難遏。古仙垂慈,於三千六百門中,亦有閉精之術,使夫人知生生化化,以精、氣、神為主,操之則存,捨之則亡。施之於人,可以生人。留之於身,可以生身。非劇戲也,非可恣也。故滄海雖大,不實漏卮。尾間不禁,人豈長生者乎。惟其不得師傳,則誤閻浮之人多矣。
  萬物芸芸各返根,歸根復命即常存。
  知常妙道人難會,妄作招凶往往聞。
  太上曰:萬物芸芸,各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平叔之詩,專體此意也。夫萬物作於性而復於性,譬如華葉之生於根而歸於根,濤瀾#1生於水而歸於水。一有所歸,則靜定而復命。守常而不昧,外妄盡除,泰定光發,不與物俱遷,不與化俱逝,自本而自根,常久而不變。故《易》之《眾怛》曰: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時變化而能久成,聖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怛之時義,大矣哉。是豈凡俗之人可以曉會耶。惟人之難會,則往往妄作而招凶,自作不靖矣。故曰反常,曰改常,曰異常,皆有凶而無吉者也。
  歐冶親傳鑄劍方,耶溪金水配柔剛。
  鍊成便會知人意,萬里誅凶一電光。
  歐冶子,聶古之村士,千金鑄劍,非有他也,亦以金水相生,剛柔相配,百鍊而成,天下無敵也。若喻金丹大道,是亦鑄劍之法,故以人身言
  之,亦耶漢之地,有金水之物,有剛柔之用,苟得師鑄鍊,則其鋒不可當。自然洞洞屬屬,物來能明,事來能鑒,雖萬里凶頑,亦可硃伏於電光之下。此明視萬里,芒寒色正,皆自然之餘效也。
  敲竹喚龜吞玉芝,鼓琴招鳳飲刀圭。
  近來透體金光現,不與常人話此機。
  此設象寓言,皆託譬人身所有之物。蓋竹與琴同擊作,有聲者是。龜與鳳同形狀,相類者是。玉芝與刀圭同,皆和氣所生,金、土所產也。異名雖六,本體只三。以大道無為言之,初無假於作用,然符節相應,氣詠相通,於無為中有為,以應天地之機,皆自然感合之道。故人身中一物,敲之如竹,則龜可喚。鼓之如琴,則鳳可招。皆聲氣相求,呼吸相應,速如影響,自然和氣致祥,則玉芝可吞,刀圭可飲,其關節脈理貫通上下,氣類感召,不勞餘力而見驗也。宜其金光透體,有諸中而形諸外,如玉在山而木潤,珠生淵而崖不枯,至玄至妙,曷可與常俗說其玄機哉。
  藥逢氣類方成象,道即希夷合自然。
  一粒靈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同聲相應,同氣相求,金丹大藥,不出鉛汞二物。鉛能化汞,汞復化鉛。七返九還,是此外丹也。視之不見名曰希,聽之不聞名曰夷。希夷大道,出於自然,清靜無為是也,此內丹也。有內丹以鍊神,必有外丹以鍊形,使形神俱妙,與道合真。一粒之丹,靈明妙用,自然超凡入聖,出死入生,豈非我命在我不在天乎。
  赫赤金丹一日成,古仙留語信堪聽。
  若言九載三年者,盡是推延款日程。
  金丹大道,乃登仙上乘,宜若至難也。平叔乃謂一日可成,豈理也哉。又曰:都來片餉工夫,永保無窮逸樂。由是知陰真人日:至神聖極容易。信斯言也,則至道不煩,初非旁門之多事,片餉一日,目擊道存,若說九載三年,護自推款日程而已。所謂操則存,拾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者,去道遠矣。顏子之如愚,曾子之一唯,香巖之擊竹,善財之彈指,儒、釋尚牟,况平地登仙,超凡入聖,豈非一日可成乎。
  大藥修之有易難,也知由命也由天。
  若非積行施陰德,動有草魔作障綠。
  人與天地並立為三才,何故人多夭折而天地無終窮。達者知之,必修金丹大道,與天地相畢。豈細事哉,故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人道有媿,則仙道遠矣。人道者何,惟積行救人,陰德在世,如天地之覆載,一毫無私。如上帝之好生,一念不殺。所以仰無愧而俯無作,則自天祐之,吉無不利。若修大藥以求仙,其道甚易,皆由我也。儻或愧於屋漏,欺於暗室,則魔障日生,其為難也。甚矣,非固難也,是天所不容也。非天故也,是無德行以契天心也。學道者可不求其易而拾而難哉。
  三才相盜食其時,道德陰符顯聖機。
  萬化既安諸慮息,百骸俱理證無為。
  《陰符經》曰: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為萬物之盜。又曰:食其時,萬化安。其說已詳於《陰符講義》矣。然平叔尤有證無為之說者,蓋以生生化化、消息盈虛,疑若多事也。然大道為公,無非自然之理,人能充此以為用,則心伺太虛,萬慮自息,氣涵元始,百骸和暢,無為之道可證於太清之仙境矣。
  陰符寶字逾三百,道德靈文滿五千。
  今古上仙無限數,盡於此處達真詮。
  甚矣,大道難傳,不立文字,然而琅函玉笈金誥瓊章如武庫之森列,如總龜之備具,學道者將孰從而考訂也。惟至煩中有至簡之理,至詳中一有至要之用,得非黃帝之《陰符經》字逾三百,太上之《道德經》文滿五千,而大道玄微殆無餘蘊。今古神仙飛升金闕,遊宴玉京者,不可勝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