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沒身不殆。○林氏曰:天下有始,以為母,即有名萬物之母也。母,造化也,子,萬物也。知有造化而復知有萬物,知有萬物又當知有造化。蓋言無能生有,有出於無,知有者不可以不知無,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亦是此意。沒身不殆者,言如此則終身無危殆之事也。○董思靖曰:人受炁以生,炁為母,神寓於炁,故為子守母,則炁專神安。○何氏曰:經曰: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即此章始與母之旨,太始有無而已,自無適有者為母,如道生一是也。自有適有者為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也。
  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
  呂氏曰:夫乾坤者易之門戶,開闔有常,眾卦從而出焉,生化之機,準的不差,而兌者悅也,散也,蓋耳目諸根色塵之所由,若塞愛悅之視聽,則禍福之門閉矣,自然而身不勤勞也。倘開其愛悅之門而弗塞,則嗜慾之情長矣,終身危亡不可救也。以己論之,兌者口也,門者目也,常緘其口,則五炁內固,元精不乾,常暝其目,則內境不出,外境不入,寂然泰定,與道為一矣。《參同契》曰:耳目己之寶,閉固勿發揚,兌口勿以談,希之順以洪,此所謂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若乃開其喜悅之門而勿塞,濟其愛欲之事而弗閉,物誘於外,情動於中,氣亡液漏,精神散去,其神夭閼,而莫之能救,故曰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林氏曰:兌者口也,人身則有口,人家則有門,皆以喻萬物所自出之地。塞其兌,閉其門,藏有於無而不露也。不勤,不勞而成功也。開其兌,出而用之也。濟其事,用之而求益也。濟,益也。如此則危殆不可救也。○何氏曰:門,古注指口,亦不拘此,但有出有入者,總謂之門。閉其門者,冥心大道也,外想不入,內想不出,《莊子》其心以為不然者,天門弗開是也。蓋塞兌閉門,入無滅有,於子知母,乃返吾初,終其身而用之不勤矣。若開兌濟事,則一念一動,迷惑本來,毀無失有,如母誕子,托相萬狀,子壯母衰,轉輪無已,終其身而難救。○李氏曰:塞兌閉門,內境不出,外境不入,終身不勤,不勞而治也。開其兌,濟其事,內境出,外境入,終身不救,永失真道。
  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謂襲常。
  林氏曰:所見者大,能斂而小,則為至明。所主者剛,能退而守柔,則為至強。即不自見故明,不自矜故長。光者明之用,明者光之體,用其光而歸之於明,則無殃咎矣。知用而不知藏,則遺殃之道也。襲者藏也,常者不易也,襲常者,言藏其用而不窮也。○何氏曰:凡能大不能小,能強不能弱,能明不能晦,則棄本徇末,子復生子,流落忘返,其如母何,是則自遺其殃矣。蓋始者常無之
  道,母者常有之道,自無生有,自有返無,此大常不變之道也。又曰:用光歸明,聖人光而不耀也。察見淵魚者不祥。○呂氏曰:水鏡之照物謂之光,其光之體謂之明,用其照外之光,回光照內,復反而歸藏於其內,體之明也。夫神太用則竭,照見淵魚者不祥,此用光於外而遺其身殃者。能含光以混世,則不為身殃矣。是謂能掩藏其常光之用,以復歸常明之體,故曰襲常。
  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惟施是畏。
  吴氏曰:我者汎言眾人,非老子自謂也。介音戛,《孟子》介然用之而成路,同謂倏然之頃也。知字句絕施如《論語》無施勞,《孟子》施施從外來之施,矜夸張大也。聖門顏子,有若無,實若虛,無施勞,老子之用,蓋亦若此,誇張軍其所忌,此章言不知道之人,惟務誇張,若使其人倏然之頃有所知,而欲行大道,則必專以施為畏而不敢為也。○李氏曰:惟施是畏,識法者恐。○柴氏曰:大道之外,行者皆可畏。
  大道甚夷,而民好徑。
  吴氏曰:徑,小路也,與大道相反,卑卑欲退者,大道也,其道甚平夷而易行,堂堂誇張者,小徑也。而人多好行之。○呂氏曰:大道,亨衢也。平易坦然,何往不通。雖千萬里之遙,其行必始於足下,聖人患其太直,躊躇興事,豈貴其速達而要其近功哉。世人利於速達,故由捷徑。然崎嶇迷惑,不知所趣,倒行逆施,去道愈遠,無由上達也。煉養之道,夷然如砥,甚易知易行,一曲之士,滯於方隅,欲其速得,遊於傍門,陷於邪徑,而不知也。故曰大道甚夷,而民好徑。○何氏曰:大道平夷,本若大路,然而捨之入邪徑,則迷之甚矣。
  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釆,帶利劍,厭飲食,資財有餘,是謂盜誇。非道哉!
  吴氏曰:此言誇張之事,有廷內而弗灑弗掃者,唐風之儉嗇,朝甚除治,則其宮室之奢靡可知矣。田甚蕪,倉甚虛,謂奪其民時而民不得耕耨,竭其民力而民無所蓄積也。華其佩服以為飾,豐其酒肉以為養,私其府庫以為富,是猶為盜之人,得物之多,以誇張於外者爾,夏季商辛是也,豈知道者所肯為哉。○林氏曰:大道甚平,人之求道,不知適正,好行邪徑之路,譬如有國家者,治其朝廷則甚整,為宮室臺榭之類也。朝廷雖美,而田畝皆蕪,倉廩皆虛,而且以文彩為服,佩帶利劍,厭足飲食,積其資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