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如列子師老商,友伯高,既而曰不知夫子之為我師,若人之為我友,內外盡矣。故曰不貴其師,不愛其資,故能見性之性,開天之天,深造乎道,使有智者亦皆迷其津,雖有巧計無所施之,雖有至言無所喻之,可謂真要妙矣,故曰雖智大迷,是謂要妙。○李氏曰:師資兩忘,黜聰屏智,終日如愚。
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為天下谿,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
呂氏曰:雄者剛而動,雌者柔而靜,聖人知己之尊榮,若縱乎剛勝則患生,未若守其柔弱,卑退善下,而天下之德皆歸之,如水之就下焉。為天下谿,沛若細流,决之四方,何所不納,復能守其常德,溫粹不雜,類嬰兒之未孩,是謂全德,於己亦然。雄者陰中之陽也,在人為精,雌者陽中之陰也,在人為神。知雄者保其精,守雌者存其神,神之靈而萬物至,心之無而和氣歸,若水之注于溪,任物污濁,比於赤子。○吴氏曰:雄謂剛強,雌謂柔弱,嬰兒謂無所知識。○林氏曰:知字能有為而不為之意,知雄守雌,不求勝也。常德即常道也,不離,無間斷也。嬰兒,無知焉。○李氏曰:知雄守雌,不自大也。○何氏曰:天門開闔,能為雌乎,吾寧靜為下,弱勝強也。○倪氏曰:先之以知其雄,而後言守其雌者,於雄之剛強,非不知也,乃能守雌之柔弱,故可貴也。若本不知雄,唯守雌而已,則凡世之愚弱者,亦可謂知道,可乎?故必先知之而能不用,此所以為有道也。嬰兒者,譬道之始也。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
呂氏曰:白以喻道之著也,黑者喻道之復也,聖人知我心澄潔純素,無有一疵,慧而不用,乃能收其淵奧,實智若愚,持以自晦,光而不耀,行之於己,施之於人,可為天下模式,既楷模法則於世矣。正而不妄,公而不私,動而有常,絕無差忒之愆,其於人之身也,白者金之鄉,黑者水之府,知金之與水相生相成,為命之基,當鍊金液,守元精,斡旋運動,成真金之體,可為舉世修真之依式也。且真常之德獨覺無為,一了百當,毫毛匪差,神契無冥,豈有窮極哉。○河上公曰:白以喻昭昭,黑以喻默默,人雖自知昭昭明白,當復守以默默。如暗昧無所見,如是則為天下法式,則德常在。○林氏曰:不忒,無差失也。無極,無物也。○何氏曰:毋履太白可令永存,吾寧以玄為德,明若昧也。○吴氏曰:白謂光明,黑謂暗昧,無極,無所窮盡也。○李氏曰:知白守黑者,不自見也。
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朴。
呂氏曰:榮辱之來,人莫得而先知,倘來適去,初無交涉,聖人知其位之崇高,榮觀燕處,守其卑辱,納污藏垢,如谷之虛。谷既虛矣,靡所不容,無彼此之間,內德充足,一性純常,復歸于朴。○李氏曰:知榮守辱,不自貴也。守雌守黑,不見自己之明也。○何氏曰: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吾寧受垢受不祥,損而益也。曰嬰兒曰無極曰朴,皆混然返始之道也。○林氏曰:乃足,備至之也,朴,太朴也,天地之始也。○吴氏曰:榮謂尊貴,辱謂卑賤,朴謂木質未斯為器。此章之意,欲常德而返本復始,以歸於太初之道。常德者沖虛不盈之德也,故寧黑無白,寧雌無雄,寧辱無榮。知其守其者,雖知彼之可尚,然寧守而自處於下,既全此沖虛之德,乃可復歸於太初之道。《莊子》所謂德至同於初也,曰無極曰嬰兒曰樸,皆以喻太初之道也。
樸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制不割。
林氏曰:大朴既散而後有器,即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聖人以形而上者用形而下者,則天地之間各有其職。聖人兼三才以御萬物,雖職覆職載,亦聽命於我,是為天地之間官萬物者之長也。《莊子》官天地之職,亦造化之一官守耳。割,離也,以道制物謂之大制,制則道器不相離矣,此即無為而為,自然而然之意。○何氏曰:朴者大道無為之始,器者事物有為之名,聖人不能使朴之不器而善用之,以官天地,長民物,雖大制御,方而不割,生而不傷,大道之力也。○吴氏曰:有所裁制者,必須以刀割裂其全,而大制則以不制為制,故不割裂也。大散者不散,大用者不用,亦如大制之不割。
第二十九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者,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
何氏曰:經中言天下之戒者三,欲革千萬世亂臣賊子之心,所謂昧於權利,越次妄據,外不量力,內不知命,自取喪滅者,示其禍戒也。故曰以無事取天下,不可萌一毫有為之心,天下大物曰神器,非人力可覬覦也,如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何嘗有為之之心。堯之黃屋非心,舜禹有天下而不與,何嘗有執之之心。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事事物物,莫不皆然,一以無心處之,况天下之大,神明之祚,其可以智力求哉。○呂氏曰:聖人之有天下,非取之也,其治天下,非為之也。夫何故,以其未嘗有心於為也,所以能合天道之常理,輔萬物之自然,萬物歸之,不得已而受之,苟有心取而為之,無乃用智尚力,佛逆天理,而失其自然之道乎。神器者大寶之位,天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