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與之出而不辭,萬物之入,與之入而不連。故自春租夏,為天出而之人;自秋祖冬,為人入而之天。自其出而之人言之,則出乎震,而震者束方之卦也,於時為春,物皆萌動;相見乎離,而離者南方之卦也,於時為夏,物皆蕃鮮,所謂芸芸並作,英華發外也。自其入而之天言之,則說乎兌,而兌者西方之卦也,於時為秋,物皆至於揫斂;勞乎坎,而坎者北方之卦也,於時為冬,物自歸根,所謂去華就實,歸其性宅也。芸芸並作,則春氣發而百草生也。至於英華發外,則苗而秀矣。去華就實,則正得秋而萬寶成也。至於歸其性宅,則復於無物矣。《易》曰:各正性命,保合太和。則播大鈞而凝形者,性命固已均稟。莊子曰:精神生於道,形本生於精。則散專精而孕氣者,精神固已和會。然天使我有是之謂命,命之在我之謂性。能順其命,乃能正其性,是命者性之本而性其根也。人之有生,精具而神從之,能保其精,乃能合其神,是精者神之母而神其子也。惟知性達命,然後能自本自根,全之而不傷性;因精集神,然後能得母知子,守之而不失。所謂精全則神王,非因精集神者能之乎?所謂盡性至於命,非知性達命者能之乎?莊子論純素之道,始言一之精通,終言不虧其神,則精全神王可知也。孟子論盡心之道,始言養性事天,終言修身立命,則盡性至命可知也。能明乎此,其於達萬物之理,特觀復者之餘事。
  歸根曰靜,靜曰復命。
  徽宗註曰:留動而生物,物生成理,謂之形。形體保神,各有儀則,謂之性。未形者有分,且然無間,謂之命。命亙古今而常存,性更萬形而不易,全其形生之人去智與故,歸於寂定,則知命之在我,如彼春夏復為秋冬。體性抱神,中以自考,此之謂復命。
  疏義曰:域留動之形者,貌象聲色至真咸寓,孰不稟自然之成理?莊子以謂物生成理謂之形,經言物形之是已。變保神之性者,秀鍾靈備,誘然皆上,孰不具固有之儀則?莊子以謂形體保神,各有儀則謂之性,《詩》言有物有則是已。有生斯有性,有性斯有形,未形之初,雖有分也,且然而已,未始有間,所謂且然無問謂之命也。有生曰性,性稟於命,命變而不窮,非終始之可期,非時數之所拘,亘古今而常存也。性與生俱,生不為貴賤加損,不為死生存亡,更萬形而不易也。惟全其形生之人,存其形而不弊,抱其生焉而不傷,去知與故,循天之理,歸於寂定,物不能遷矣。去智與故,若所謂不識不知、不恃智巧是也。歸於寂定,若所謂寂然不動、大定持之是也。惟能如此,故知命之在我而不與物化,如彼春夏,復為秋冬,動者靜,作者息,而知所止矣。蓋春言天造始物,秋言人為之成,夏言人事之戒,冬言天道之復。自春祖夏,為天出而之人;自秋祖冬,為人入而之天。春夏先,秋冬後,斂其散而一之,落其華而實之,則芸然流形者,各復其根而不知矣。性修反德,德至同於初,蓋亦如此。若然則體性抱神,中以自考,而復命之常,惡往而不暇?莊子曰:無為復樸,體性抱神。蓋無為復樸,則純素是守,故能體性抱神。《易》曰:敦復無悔,中以自考也。蓋因性而厚,則外無所待,故能中以自考。夫惟如此,則淡而無為,動而以天行,其於復命也何有?經於有物混成章言: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終之以逝曰遠,遠曰反。亦以歸於寂定,然後可以復命之常故也。是以先曰歸根,後曰復命。
  復命曰常,
  徽宗註曰:常者,對變之詞。復命則萬變不能遷,無間無歇,與道為一,以挈天地,以襲氣母。
  疏義曰:即經緯以觀常與變之理,經有一定之體,故為常;而緯則錯綜往來,故為變。常之與變,猶經之與緯,則常者對變之辭也。然成而不變,物所謂常。變化無窮,道所謂常。物所謂常,以常故弊。道所謂常,以變故常。惟復命則自本自根,自古以固存,波之非惡,湛之非美,雖歷萬變於不可為量數之中,曾無以易其真常信,所謂萬變不能遷也。若然則其神無卻,物奚自入焉?是謂無間。不以頃久推移,未嘗止也,是謂無歇。無間無歇,與道為一,則亙古亙今,獨立不改,如稀韋氏得之以挈天地,相為長久,如伏羲氏得之以襲氣母,相為無窮。其為常也,無以易此。
  知常曰明。
  徽宗註曰:知道之常,不為物遷,故六徹相因,足以鑑天地,足以照萬物。
  疏義曰:一而不變,靜之至也。道之常不與物遷者,以靜而已。惟靜也,故不與動俱馳。於萬物並作也,以觀其復;於物之芸芸也,知歸其根。觀復而歸根,則其靜也,萬物莫足以傾之矣。是以六徹相因,足以鑑天地,足以照萬物。蓋徹者,不為物所壅之謂。目不為色所壅,故見曉而為明;耳不為聲所壅,故聽瑩而為聰;鼻之於臭,徹而為顫;口之於味,徹而為甘;以至心不弊於思慮,徹而為知;知不昧於物理,徹而為德,是所謂六徹相因者。自目至於知,六者相因不壅,以虛一而靜故也。虛則靜,靜則明,明則精神四達並流,無所不極。上際於天,下蟠於地,化育萬物,不可為象。天地雖大,於此乎可觀;萬物雖多,於此乎可形。靜乎,天地之鎰也,萬物之照也,非知常者未易臻此。
  不知常,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