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制之巧焉,故長而不宰。若是者,其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故曰是謂玄德。天道升于北,則與物辮。而玄者天之色也,聖人之於天道,降而為德,非玄不足以名之。
  疏義曰:神妙物而不測,惟聖人存之,則與神為一。化因形而移易,惟聖人知之,則與化為#1。人存神知化,以與道同體故也。惟與道同體,則與天地合其德,而為萬物之所係,雖天地神明足以配之,萬物雖多足以育之,無不可者。是以其生之也,以遂其性,所謂萬物之生各得其宜也。其蓄之也,以極其養,所謂苟得其養,無物不長也。雖兆於動出,然自生自化,以萬物為芻狗,未嘗有愛人利物之心焉,孰有之哉?故生而不有。雖效於變化,然民日遷善,不知為之者,未嘗有自矜自伐之行焉,孰恃之哉?故為而不恃。雖見於統一,然主治自我而大制不割,未嘗有刻制之巧焉,孰宰之哉?故長而不宰。夫生之者常失於有而有之而能不有,為之者常失於恃其成也而能不恃,長之者常失於宰制雕琢而能不宰,則以微妙眇冥不可測究,出於有物之表深矣遠矣,與物反矣故也。非德小而妙,孰與於此?故曰是謂玄德。《易》曰:天玄而地黃。則玄者天之色也。春為蒼天,則玄者,天道之復冬,北辨之時也。聖人之於天道,降而為德,妙而小焉,天道已行矣,非玄不足以名之。
  三十輻章第十一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涎壇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
  徽宗註曰:有無一政,利用出入,是謂至神。有無異相,在有為體,在無為用,陰陽之運,萬物之理也。車之用在運,器之用在盛,室之用在虛,妙用出於至無,變化藏於不累,如鎰無象,因物顯照,至人用心,每解乎此。
  疏義曰:即至神以觀之,意其有而非有,意其無而非無,冥有與無而利用皆所自出入,則有無一致,利用出入,是謂至神也。即陰陽萬物以觀之,顯而可見,斯謂之有;幽而不測,斯謂之無。別有無於異相,在有為體,在無為用,陰陽之運,萬物之理也。故三十輻共一轂,涎壇以為器,鑿戶牖以為室,皆顯於有者也,車與器室利在是焉。然車之所以運,器之所以盛,室之所以虛,果何物哉?妙用出於至無,而莫睹其端倪;變化藏於不累,而莫窺其畛域。如鎰無像,因物顯照,不將不迎,應而不藏,固非有也,亦非無也,應物而不傷斯已矣。至人用心,每解乎此。
  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徽宗註曰:有則實,無則虛,實故具貌像聲色而有質,虛故能運量酬醉而不窮。天地之間,道以器顯,故無不廢有;器以道妙,故有必歸無。木撓而水潤,火煥而金堅,土均而布,稼穡出焉,此有也,而人賴以為利。天之所以運,地之所以處,四時之所以行,百物之所以昌,孰尸之者?此無也。而世莫睹其述,故其用不匱。有無之相生,老氏於此三者,推而明之。
  疏義曰:有則有礙,無適非實;無則無間,無適非虛。實故具貌像聲色而有質,有之以為利故也。虛故能運量酬醉而不窮,無之以為用故也。目道而降域於兩間,形而上者不離於有,在無亦顯也,故道以器顯,無不廢有;形而下者不外於無,在有亦藏也,故器以道妙,有必歸無。散為五行,水火為用,金木為器,土穀為利,木撓而水潤,火煥而金堅,土均而布,稼穡出焉。凡在天地之問,孰不資焉?故人賴以為利。降於域中,天其運乎,地其處乎,四時行焉,百物生焉,若有機緘而不得已,若運轉而不能自止,孰尸之者?皆天也。故世莫睹其進焉,雖然,無即妙有,有即真無,有無相生,若循環然。天地之大,秋毫之小,未有逃此者。即車之運,器之盛,室之容以明之,几天下之物所以運,所以盛,所以容可以類知矣。老氏於斯三者,推而明之,舉一以知萬故也。
  五色章第十二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
  徽宗註曰:目圍二焉,其見者性也,徹而為明則作哲,足以斷天下之疑。耳藏一焉,其聞者性也,徹而為聰則作謀,足以通天下之志。睹道之人,無形之上,獨以神視,無聲之表,獨以氣聽,而視聽有不待耳目之用者,曾何聲色之足蔽哉?世之人役耳目於外物之累,故目淫於五色,耳淫於五音,而聰明為之衰,其於盲聾也何辯?
  疏義曰:離再索得女,外奇內耦,其象為目,則目圍二也。取諸八物為火,火則其光外景,故在性為見。目徹為明,明以作哲,故足以斷天下之疑,五色孰得以亂其明?坎再索得男,外耦內奇,其象為耳,則耳藏一也。取諸八物為水,水則其明內燭,故在性為聞。耳徹為聰,聰以作謀,故足以通天下之志,五音孰得以汨其聰?睹道之人解乎此,造見見之妙,無形之上,獨以神視,故能見不見之形;造聞聞之妙,無聲之表,獨以氣聽,故能聞無聲之聲。無所不見,無所不聞,視聽不用耳目,而所見所聞無適非真,普何聲色之足蔽哉?世之人所見不能勝,所睹不知聞,和於無聲,役耳目於外物之累,悅明而淫於色,孰知天下之正色?悅聰而淫於聲,孰知天下之大音?作聰明而聰明日衰,則不聰實無耳也,不明實無目也,其於聾盲奚擇?雖然人者自盲聾爾,豈聲音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