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曰不同同之,如此大矣。崖異,有迹也,寬,綽然也。物物不同而我皆有之,故曰有萬不同之謂富。即萬物皆備於我也。紀,條理也。所執之德,小大有序,各有條理,故曰執德謂之紀。卓乎如有所立,德之成也,循其道而行,則無所不備,備,道全美也,完全也。外物不足以動其心,則在我者全矣,故曰不以物挫志之謂完。十者,天德仁大寬富紀立備完也。韜,藏也,包括萬事而無遺,皆歸於心,此心之大,無外矣,故曰韜乎其事心之大也。逝者,往也,逝者如斯之逝也,萬物往來不窮而吾與之為無窮,故曰沛乎其為萬物逝也。
  若然者,藏金於山,藏珠於淵,不利貨財,不近貴富,不樂壽,不哀夭,不榮通,不醜窮,不拘一世之利以為己私分,不以王天下為己處顯,顯則明。萬物一府,死生同狀。
  藏金於山,藏珠於淵,富藏於天下也。不近者,遠之也。不以壽夭為哀樂,不以窮通為榮辱,醜字下得便勝辱字。一世之利與一世共之,不拘以為我之私分,人亡弓人得之之意也。雖王天下不自以為尊顯,黃屋非堯心之意也。胸中之明照乎天地,以此為顯,故不以王天下為顯也。聚萬物而歸之一理,故曰一府。死生亦大矣,而無所變於己,視之若一也,故曰同狀。
  夫子曰:夫道,淵乎其居也,漻乎其清也。金石不得無以鳴,故金石有聲,不考不鳴。萬物孰能定之。
  淵乎其居,靜也,居者不動也,定也。漻乎其清,不混不雜也。金石之鳴亦自然之天也,故曰金石不得無以鳴。言嗚底便是道也。然金石雖有
  聲,非人考擊之則不嗚,人之考擊亦是天機也。此兩句又是一般道理,亦猶前所謂庸詎知吾所謂天者非人乎,所謂人者非天乎。故曰:萬物孰能定之。天非人不因,人非天不成,亦是此意。但於此書文字說得奇耳。
  夫王德之人,素逝而恥通於事,立之本原而知通於神。故其德廣,其心之出有物採之。故形非道不生,生非德不明,存形窮生,立德明道,非王德者邪。蕩蕩乎忽然出,勃然動,而萬物從之乎。此謂王德之人。
  王德者,言有王天下之德也。素逝者,以棄朴而往,猶易言素履往也。事事無、不為無不能,而不以此為名,故曰恥通於事。本原,萬物之初也。知通於神,至誠如神也。採,取也。物有取於我而後其心應之,故曰其心之出有物採之。採猶感也,出猶應也。萬物皆造化所生,凡有形者皆同此道也。然非自得於我則此道不明,言不知也。下句生字言我受天地之中以生也,存我之形以窮究其始生之理,立我之德以明其自然之道,此非聖人不能也。蕩蕩乎,言其大也。忽然出,首出庶物之出也。勃然動,不得已而起之意也。萬物從之,是聖人作而萬物睹也。
  視乎冥冥,聽乎無聲。冥冥之中獨見曉焉,無聲之中獨聞和焉,故深之又深而能物焉,神之又神而能精焉。故其與萬物接也,至無而供其求。時聘而要其宿,大小、長短、修遠。
  冥冥,無形之地也。視於無形而其見曉然,即恍兮惚兮,其中有象也。人皆以為無聲而我之所獨聞,如八音之相和,所謂非見彼也,自見而已矣,非聞彼也,自聞而已矣。深之又深,入玄入妙也。而又能應乎物,言能精能粗也。神,無形也,精,氣也,以無形而見之有氣,形上形下之意也。存於我者,虛而應於物也。無已是以至無,而供萬物之求也。時騁,時出而用也。要其所歸宿,不可以一定,言或小或大,或長或短,或遠或近,便是時中之意。脩遠合作遠近其意方足,今曰脩遠,脩即長也,分明是箇近字意。或是上面既曰小大長短,此言脩遠則近亦在其問,不然,則是筆快失檢點處。但此兩三段散語文字精甚,他人如何有此筆法。
  黃帝遊乎赤水之北,登乎崑崙之丘而南望,還歸遺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離朱索之而不得,使喫詬索之而不得也。乃使象罔,象罔得之。黃帝曰:異哉,象罔乃可以得之乎。
  此段言求道不在於聰明,不在於言語,即佛經所謂:以有思惟心求大圓覺,如以螢火燒須彌山。卻粧出一段說話如此。玄珠,道也。知,知覺也。離朱,明也。喫詬,言辯也。象罔,無心也。知覺聰明言辯皆不可以得道,必無心而後得之。此等譬喻也自奇絕。
  堯之師曰許由,許由之師曰齧缺,齧缺之師曰王倪,王倪之師曰被衣。堯問於許由曰:齧缺可以配天乎。吾藉王倪以要之。許由曰:殆哉圾乎天下。齧缺之為人也,聰明截知,給數以敏,其性過人而又乃以人受天。彼審乎禁過而不知過之所由生,與之配天乎。彼且乘人而無天,方且本身而異形,方且尊知而火馳,方且為緒使,方且為物絯,方且四顧而物應,方且應眾宜,方且與物化,而未始有恆。夫何足以配天乎。雖然,有族有祖,可以為眾父而不可以為眾父父。治亂之率也,北面之禍也,南面之賊也。
  段段是撰出,愈出而愈奇,若此一段謂外篇粗於內篇可乎。配天,猶書云殷禮陟配天也,言王天下也。要,邀致之也。圾,危也。殆亦危也。聰明叡知,性也。給,捷也。數,急也。敏,見快也。應事之間以其性之敏,故應之捷給,此其過人處也。修人事以應天理,故曰以人受天。審,明也。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