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三年乙酉二月二十四日,元帝崩。四年丙戌,明帝崩。咸和三年,蘇峻領群賊十萬,北登蔣山。是陰君所行處,皆為賊營。計足十年矣。
鮑氏以洪希仰道味,慎密言語,而見向受此之言,旨令共識,使勿宣也。自其子弟他餘,皆無其知者。亦自祕惜,而結舌矣。
陰君語鮑氏日:君為時所信,亦可令今主知世運之意,並使據屯地,可得全保,雖傷而未敗也。此亦復是君臣之功益也。當自作。君懷占候災祥而知之,勿言見我共論之矣。又當美德讚時,使事微而顯令,理隱而較略,不可方直無忌,益人禍罪也。
是歲鮑氏乃表元帝,陳國祚始終之要,厭禳預防之勢。其表言語牽引稱說星緯,及古今之意,皆出於陰君所言。但其問機會增長,年世倍曠者,此自是鮑氏所潤美,非陰君之本實也。表有別事,元帝祕之,然亦自知其年世殊闊,嫌鮑言之過多。曾竊以此表,問王司徒導。司徒云:此當是百而為千耳。君常惡近而樂遠,諱短而美長,至於臣子之言,雖無隱佞,亦復不宜直衝胸心也。譬若藥以愈病,皆先分服以救患。若頓一劑,以盡倉卒者,耳不能堪驗,勢無不傷其疾苦矣。元帝默然。洪曾一過見鮑氏表而不暇。得寫其言,甚有徵據。唯察微者,當能悟其趣韻之深淺耳。頃來更內外鷹細,尋求此書遂不得,亦由賊亂宮室,焚燒零失之耶。洪所欲重見此表者,非求其趣,欲知太平存亡之期矣,意貴陰君之遺言耳。陰君去世已久,中復見身於鮑氏。其辭旨微妙,玄識通鏡,故復述焉。
後鮑氏死,權葬著石子岡。經賊抄有發塚者,唯見一口夫刀在棺中,而不見衣服骸骨所在。賊又聞塚左右有人馬之聲,恐怖而走去,遂不敢取刀者。其後家人更改葬,但葬其大刀耳。如此鮑氏必得陰君刀尸解之法也。將有求道,索其道經也。
太清金液神丹經卷中竟
太清金液神丹經卷下
抱朴子序述
葛洪曰:洪曾見人撰南方之異同,記外域之奇生。雖粗該近實,而所履蓋淺,甚不足甄四遐之妖逸,銘殊方於內目哉。洪既因而敷之,使流分有測,徹其廣視,書其名域,令南北審定,束西不惑。然混沌既分,兩儀剖判,天之所覆,地之所載,四海之內,八荒之外,蕩蕩乎其遠,不可得而究。陰陽所陶,日月所照,青生素質,蚊行蠕動,慢漫乎其眾,不可得而詳也。昔禹治洪水十有三年,跨歷九州,徵召荒要,然後辨方,考記異同。蓋其足之所踐,目之所睹者耳。然而玄黃所函,六合所包,猶未能得其百之一也。又《鄒陽書》 曰:今之九州,非天下之州,所謂九之一耳。四極之中,復有其八。世之學者,蓋以為虛。
余少欲學道,志遊遐外。昔以少暇,因旅南行。初謂觀交嶺而已。有綠之便,遂到扶南。扶南者,地方千餘里,眾以億計,包山帶海,邈乎其畿。意亦以為南極之國,齊此而已。至於中夏之月,凱風時動,又有自南而來者,至若川流。問其地土,考其國俗。乃云自天竺、月支以來,名邦大國,若扶南者,十有幾焉。且自大奈拂林地,各方三萬里。其問細國往往而處者,不可稱數也。名字處所既有本末,且觀士女信各不同,乃知夫乾壤之問廣矣。雖在聖賢遊心遠覽,猶不能究,瓦乎俗儒而不有疑。至於鄒子所云,阪而非實。但余所聞,自彼諸國已什九州,其餘所傳聞而未詳者,豈可復量。浩汗蕩漫,孰識其極,乃限其數,云有八哉。但古聖人以中國神州,以九州配八卦。上當辰極,下正地心,故九州在此耳。其餘雖廣,非此列云。及其山奇海異,怪類殊種,珍寶麗物,卓譎瑰璋,盈耳溢目,驚心愕意,既見而未聞者,詭哉不常,難可詳而載也。此皆奢侈之外玩,非養生之所求矣。
奚自扶南、頓遜,逮于林邑、杜薄、無倫五國之中,朱砂、琉黃、曾青、石精之所出,諸導仙服食之藥,長生所保之石實,無求不有,不能復縷,其slJ 名也。稱丹砂如東偃之瓦石,履流丹若甄陶之灰壤,觸地比目,不可稱量。而此五國,不見服用之方,莫知長延之道,貴無用以填宇內,遺靈石而不鈣。競彫玩之貨,賤流丹之藥,鍊餌不加,真質長億耳,混雜無親,妙物不顯矣。昔經眼校,實已分明也。· 余今年已及西,雖復咀嚼草木,要須丹液之功,而荏苒止足。顧死將切近,小縣之爵,豈貪榮耶。洪所以不辭者,欲結以民力,求其通路耳。將欲盤桓於丹砂之郊,而修於潛藏之事。此之宿情祿願俱集,永辭墳橋,吾其去矣。
夫學道志生,類多貧士。富者鼎食自逸,心惑聲色,方屈節抑欲,遣情割樂。,追師勞辱,志安辛苦,千無一也。且欲脩神仙者,則非丹不升。家于揚州,貧來逐我,國貴八石,求之無方,不義而索,既非所聞,賃力期之。又體先贏弱,苟是不堪,則計關於心,縱其得州,永不備具。是以道常駙貧,富常追貴也。且世難未靜,寒熱纏心,不期運鍾天降,禍亂方興,顧胛四體,常慮刃及,戰惕不勝,亦何暇索藥,以養性命哉。,今雖抱此丹經,而無所措心。譬若獻龍淵於屠肆,佩明珠於犬馬者也。徒貴其質,而不知所以安其用,不亦悲哉。令將為弟子陳其旨實,其並聽之焉。
夫人大渴者,長願臨長河。大飢者,思託農圃。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