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君之于臣不敢慢故使之以礼臣之于君不敢欺故事之以忠皇皇者华遣之以礼乐所谓礼也四牡不遑将母所谓忠也尚书曰狎侮君子罔以尽人心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孟子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昔豫氏曰范中行以众人畜我我故以众人视之智伯以国士遇我我故以国士报之贾谊曰遇之有礼故羣臣自喜婴以?耻故人矜节行君臣之道施报而已故先言君使臣以礼后言臣事君以忠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后妃之求贤也既得则致其乐未得则致其哀关雎友之以琴瑟乐之以钟鼓乐而不淫也求之以寤寐思之以反侧哀而不伤也乐者乐也不淫色礼也哀者仁也不伤性义也乐而节之以礼仁而成之以义此所以为后妃之徳也诗先哀思而后乐论语与诗序先乐而后哀思先哀思者事之序先乐者得后妃之心作诗者叙其事说诗者逆其心其理然也关雎乐而不淫豳勤而不怨季札以二南为勤而不怨以豳为乐而不淫何也关雎乐而不淫后妃之徳而已勤而不怨则二南之事也豳勤而不怨则豳民之事而已乐而不淫则豳国之风也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民之所祈以遂其生者社之神也所治以致其利者野之性也观野之所宜木则粪土所宜畿疆所定林木所出出于族类所从易见为难乱教民稼穑人事不戾乎神土性不病乎物观其名社与野而符之是耳故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其意如此非若诗之柏舟乔松礼之贽栗所以托其意也而宰予对哀公以战栗解之宰我之对失之逺矣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此孔子罪宰我之言也既往不咎此孔子恕宰我之言也成事不说言成哀公之事而不为之说遂事不谏言遂哀公之事而不为之谏使之阙疑而有问焉是勿成之也使之悟非而有改焉是非遂之也且宰我之言社犹仲宪之言明器也曾子则非仲宪孔子不咎宰我何也仲宪言于曾子非既往者也宰我言于哀公则既往者也后以言继体者也氏以言人归之也夏之所以有天下得之于君商周之所以有天下得之于人得之于君而嗣帝之位则几于天道故曰后得之于人而天下归仁故曰人诗皇皇后帝书上天神后是天道之继体者谓之后礼记孟子皆曰仁者人也是人道之全者谓之人称氏以明其嗣于上不称氏以明其兴于下此夏商周之别也春秋或书氏或书人以其凡继世者皆氏凡微者皆人其称氏与夏后同其称人与商周异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管仲于内则三归于外则具官盈礼也非所谓俭塞门以自蔽反坫以礼宾僭礼也非所谓知礼此所以为小器也盖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老子言大方无隅而继之以大器晚成则方者道徳之所在器者功业之所寓也大人之功业则大贤人之功业则小焉而已仲尼托迹于诸侯以规矩准绳自用此自治以治人正已而物正者也故谓之大器范氏曰器博者无近用道长者其功逺是也管仲不自治而治人不自正而正物乌得为大器哉孟子曰功烈如彼其卑是也鲁之施伯以管仲为天下之大器管仲之器对鲁臣而言则大对大人而言则小也礼记家语以大夫具官为僭岂读论语而误为之说乎子曰中庸之为徳民鲜能久矣礼记则以为不能期月守子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礼记则以为龟筮犹不能知也其误亦若此欤
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凡乐之作始于一而成于三至于绎如也谓之一成反翕如也谓之一变凡乐之用始于一而止于九以致鬼神以和邦国以谐万民以安宾客以恱逺人以作动物不能翕如也以作绎如也以成则夫逺近幽深其孰能感之哉学者不至于从则不足以语道作乐不至于从则不足以语乐绎如也以成不至于从作乐而至于从者也所欲不踰矩不至于从学道而至于从者也乐之作也其患在于不相通协值不相通值不相协应而翕如也相协而不睽相值而不失乐之从也其患在于杂而不纯混而不明而纯皦如也则不乱顾不美哉及夫世衰乐壊工师之徒或去而不存于朝或存而不知乎乐挚适齐干适楚去而不存于朝者也孔子之所语者存而不知乎乐者也始言翕如而终言绎如者若此亦乐之粗而已若夫奏之以人合之以天其卒无尾其始无首则始作翕如不足言也奏之以阴阳之和烛之以日月之明鬼神守其幽星辰行其纪则从之纯如皦如不足言也奏之以无忌之声调之以自然之命动于无方居于窈?则绎如不足言也孔子之语太师不及是者以车马不可以载鼷钟鼓不可以乐鷃故也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世无以兴乎道道无以兴乎世故道之衰也斯足患今也世虽无以兴乎道而夫子之道足以兴乎世故其衰也不足患木铎金口而木舌金口则义木舌则仁天将以夫子为木铎使之狥仁义之教于天下而已盖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由文王至孔子五百余歳以其数则合矣考其时则可矣此封人所以言二三子无患于丧也彼不知孔子而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者其可以语此哉然封人之知孔子者外也党人之知孔子者内也外也故可以为木铎内也故无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