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似义,恐有乱其义者也;恶利口辩辞,以其似信,恐其有乱於信者也;恶郑声之淫哇,以其似美乐,恐其有乱於雅乐也;恶紫之间色,以其似朱,恐其有乱於朱者也;恶乡原之惑众,以其似有德,恐其有乱於德者也。凡此六者,孔子所以恶之,以其似是而非者也。君子者,乃归其常经而已矣。云经者,则义、信、德是也。如佞口乡原者,是不经也。唯君子则反经而已矣,君子去其不经以反复乎经,则其经斯於正而不他,故义以立而不为佞乱,信以立而不为利口乱,德以立而不为乡原乱,此庶民所以兴行,又不为两疑之惑矣。庶民既以兴行,斯无邪慝之行也。○注“《周礼》五党为州,五州为乡,故曰吾党之士也”。○正义曰:案《论语》云:“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今云《周礼》五党而解其文,盖亦不案此《论语》而有误也。诚如《周礼》五党言之,则《论语》何以云吾党盖,不当引此为证,所谓党者,盖五百家为之党,是其旨也。○注“孟子言”至“学者也”。○正义曰:子张之为人,甚踔谲诈。《论语》曰:“师也辟。”故不能纯善者。案《家语》有卫人琴牢字张,则此与《左传》所谓琴张者,琴牢而已,非所谓子张善鼓琴也。赵注引为颛孙师,亦未审何据。而琴张曰师张。曰“曾,曾参之父”,盖言於前矣。牧皮者,未详。○注“似美而非”至“孔子所恶也”。○正义曰:案《论语》云:“恶紫之夺朱,恶郑声之乱雅乐,恶利口之覆邦家。”其序与此不同者,盖孟子以乱义不及乱信,乱信不及乱德,其所主三者而已,苗莠、朱紫、声乐,所托以为喻者也,是所以为异者也。○注“色厉内荏”至“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者。○正义曰:此盖本《论语》之文而云。
  孟子曰:“由尧、舜至於汤,五百有馀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言五百岁圣人一出,天道之常也。亦有迟速,不能正五百岁,故言有馀岁也。见而知之,谓辅佐也。通於大贤次圣者,亦得与在其间。亲见圣人之道而佐行之,言易也。闻而知之者,圣人相去卓远,数百岁之间变故众多,逾闻前圣所行,追而遵之,以致其道,言难也。)由汤至於文王,五百有馀岁。若伊尹、莱朱则见而知之,若文王则闻而知之。(伊尹,挚也。莱朱,亦汤贤臣也,一曰仲虺是也。《春秋传》曰:“仲虺居薛,为汤左相。”是则伊尹为右相,故二人等德也。)由文王至於孔子,五百有馀岁。若太公望、散宜生,则见而知之,若孔子则闻而知之。(太公望,吕尚也,号曰师尚父。散宜生,文王四臣之一也。吕尚有勇谋而为将,散宜生有文德而为相,故以相配而言之也。)由孔子而来,至於今,百有馀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至今者,至今之世,当孟子时也。圣人之间,必有大贤名世者,百有馀年,可以出未为远而无有也。邹、鲁相近,《传》曰:“鲁击柝闻於邾。”近之甚也。言己足以识孔子之道,能奉而行之,既不遭值圣人,若伊尹、吕望之为辅佐,犹可应备名世,如傅说之中出於殷高宗也。然而世谓之无有,此乃天不欲使我行道也。故重言之,知天意之审也。言“则亦”者,非实无有也,则亦当使为无有也。“乎尔”者,叹而不怨之辞也。)
  [疏]“孟子曰”至“无有乎尔”。○正义曰:此章指言天地剖判,开元建始,三皇以来,人伦攸叙,宏析道德,班垂文采,莫贵圣人。圣人不出,名世承间,虽有此限,盖有遇不遇焉。是以仲尼至“获麟”而止笔,孟子亦有“乎尔”终其篇章,斯亦一契之趣也。“孟子曰由尧舜至於汤”至“由汤至於文王”,又至“由文王至於孔子”,又至“由孔子而至於今”,止“无有乎尔”者,此孟子欲归道於己,故历言其世代也。言自尧、舜二帝至於商汤,其年数有五百馀载矣,如禹、皋陶为尧、舜之臣,则亲见而知尧、舜圣人之大道而佐行之也,如汤王之去尧、舜之世,则相去有数百岁之远,则但闻其二帝所行之道,遵而行之者也。又自商汤逮至文王周时,又有五百馀岁,如伊尹、莱朱,二者俱为汤之贤臣,则亲见而知汤所行之道而辅佐之者也,如文王之去汤世,则相去有数百岁之远,则但闻其汤所行之道而遵之者也。以自文王之世至於孔子之时,又有五百馀载,如太公望、散宜生,二者为文王之臣,则亲见而知文王所行之道而辅佐之者也,如孔子之去文王世,则相去亦有数百岁之远,则但闻其文王之道而遵之者也。故自孔子以来逮至於今,但百有馀岁,以其去孔子之世如此之未远,自邹国至于鲁国其地相去如此之甚近,然而犹可应备名世,如傅说之中出於高宗也。然而世之以谓无有此名世而出於间者,乃天不欲使我行道也,故曰“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矣,此所以欲归於己而历举世代而言之也。○注“伊尹”至于“等德也”。○正义曰:《史记》云:“伊尹名挚,号为阿衡也,为汤之相。莱朱,亦汤贤臣,一曰仲虺。”是也。“《春秋传》曰:仲虺居薛,为汤左相”者,盖鲁定公元年左丘明之文也。杜预云:“仲虺,奚仲之後也。”○注“太公望、散宜生”。○正义曰:太公望,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