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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学衍义补-明-邱濬-第577页

业焉,彼虽不来,而吾切切焉如其祸患常在旦夕间焉,此无他,切而近也,宁过备而弃之,不后时而生悔。万一公卿相将及左右之臣有假镇静之术以掩其无能之迹,为必无事之言,以宽主上之忧,此皆奸邪小人,李期、赵高之流也。吕祖谦有言:“何能为之一言,实亡国败家之本,古人所谓一言而丧邦者也。”又曰:“何能为者,万恶之所从生也。”伏惟圣明留神省察。
《大明一统志》曰:乌梁海本春秋时山戎地,秦为辽西郡北境,汉为奚酋所据,东汉征败之,走匿松漠间,后魏之先复居于此,号库莫奚,后服属契丹,元为大宁路北境。本朝洪武二十二年,诏以乌梁海之地置泰宁、诺延、福余三卫以处之,为东北外藩,命其长为指挥使、指挥同知,各领其部。
臣按:三卫有以福余名者,古有扶余国,在玄菟北千里,或是其遗种,不可晓也。永乐初,弃大宁地与之,今其地密迩京师,岁岁朝贡不绝,用为藩屏。夫彼虽内附日久,然所以区处之者不可不以其道,赐予之者不可不以其节。窃闻景泰初三卫为北部所驱,窜名其中,随之来贡,我所以待之者比其常例加优数倍,彼乃愤然,谓我畏强而慢弱,遂坚从彼之心。噫,此乃陈平用草具间楚使之计,我偶袭而用之,不自觉也。
以上四方夷落之情(中)
卷一五五
▲四方夷落之情(下)
漢武帝元朔三年,張騫自月氏還,具為天子言西域諸國風俗:“大宛在漢正西,可萬裏。其東北則烏孫,東則於闐,於闐之西則水皆西流注西海,其東水東流注鹽澤,去長安可五千裏。匈奴右方居鹽澤以東,至隴西長城,南接羌,鬲(與隔同)漢道焉。烏孫、康居、奄蔡、大月氏皆行國,隨畜牧,與匈奴同俗。大夏在大宛西南,與大宛同俗。臣在大夏時見邛竹杖、蜀布,問安得此,曰:‘市之身毒。身毒在大夏東南可數千裏,其俗土著,與大夏同。’度大夏去漢萬二千裏,居漢西南,今身毒又居大夏東南數千裏,有蜀物,此其去蜀不遠矣。今使大夏,從羌中,險,少北則為匈奴所得,從蜀宜徑,又無寇。”天子既聞諸國多奇物而兵弱,貴漢財物,誠得而以義屬之則廣地萬裏,重九譯,致殊俗,威德遍於四海,欣然以騫言為然,乃令騫因蜀犍為發間使,四道並出求身毒國,各行一二千裏。其北閉氐、筰,南閉巂、昆明,殺略漢使,終莫能通。騫又言於武帝曰:“臣居匈奴中,聞烏孫王號昆莫,今單於新困於漢而昆莫地空,蠻夷戀故地,又貪漢物,誠以此時厚賂烏孫,招以東居故地,漢遣公主為大夫結昆弟,其勢宜聽,則是斷匈奴右臂也。既連烏孫,自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來而為外臣。”自是西域始通於漢,凡三十六國。
臣按:此自秦漢以來通西域之始。
光武建武二十一年,西域十八國俱遣子入侍,請都護,帝不許。諸國侍子久留敦煌,皆愁思亡歸,莎車王賢知都護不出,擊破鄯善,鄯善王安上書願複遣子入侍,請都護。帝報曰:“今使者大兵未能得出,如諸國力不從心,東西南北自在也。”
班固曰:“孝武之世圖製匈奴,患其兼從西國結黨南羌,乃表河曲,列四郡,開玉門,通西域,以斷匈奴右臂,隔絕南羌月支,單於失援,由是遠遁而幕南無王庭矣。然通西域近有龍堆,遠則蔥嶺,身熱頭痛,懸度之阨,淮南、杜欽、揚雄之論皆以為此天地所以界別區域,絕外內也。西域諸國各有君長,兵眾分弱,無所統一,雖屬匈奴不相親附,匈奴能得其馬畜、旃罽而不能統率與之進退,與漢隔絕,道裏又遠,得之不為益,棄之不為損,盛德在我,無取於彼。故自建武以來西域思漢威德,鹹樂內屬,數遣使置質於漢,願請都護,光武遠覽古今,因時之宜,羈縻不絕,辭而未許,雖大禹之序西戎、周公之讓白雉、太宗之卻走馬,義兼之矣。”
臣按:自漢遣張騫通西域後,而中國帝王當全盛時往往遣使遠通西域,在漢則為大宛、烏孫、於闐、龜茲、月氏諸國,在唐則為高昌、焉耆、龜茲、於闐、天竺諸國,在宋則為天竺、高昌、大食、於闐、龜茲諸國,在本朝則為哈密、和卓額爾、巴拉賽瑪爾、堪哈裏、於闐諸處。夫古今所謂西域者,其土壤山川不改其舊,但其名稱隨世更改,不可一一複識別也,惟所謂於闐者,自漢以來至於今日恒不改其舊稱焉,因此一國考史所紀方向、裏數,步而考之,似亦可以得其仿佛者矣。然聖人詳於治內而略於治外,因其名知其所在,隨其俗而處之,期為得矣,正不必如漢人之遣使臣、設都護、置質子、通昏姻、求珍貨,是皆無益於治亂。班因所謂得之不為益,棄之不為損,斯言盡之矣。惟今所謂哈密、齊勤、蒙古、罕都、安定、鄂端察遜皆前代中國之邊境,所謂敦煌、酒泉、伊吾之故地,洪武、永樂中因其土酋內附立以為衛,其地處吾近邊,薄於北部,不可概以外國視之,使為敵用,是亦漢人斷匈奴臂不使得以通羌之一策也。
《唐書》:吐蕃本西羌屬,蓋百有五十種,散處河湟、江岷間,有發羌、唐旄等,然未始與中國通。居析支水西,祖曰鶻提勃悉野,健武多智,稍並諸羌,據其地,蕃發聲近,故其子孫曰吐蕃而姓勃{宀卒}野。
宋祁曰:“唐興,四夷有弗率者皆利兵移之,蹶其身、犁其庭而後已,惟吐蕃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