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百步,纵缓不过三舍(此以明礼),不穷不能而哀怜伤病(此以明仁),成列而鼓(此以明信),争义不争利(此以明义),又能舍服(此以明勇),知终知始(此以明智)。
臣按:此所谓礼、仁、信、义、勇、智之六德也,盖五常之中而加以勇。五常者教也,而合之以勇,故曰六德。以时合教以为民纪之道也,自古之政也。
古者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从命为上上赏,犯命为上上戮。介者不拜,兵车不式,城上不趋,危事不齿。
赏不逾时,欲民速得为善之利也;罚不迁列,欲民速睹为不善之害也。用其所欲,行其所能,废其不欲不能,于敌反是。凡陈,行惟疏,战惟密,兵惟杂。
物既章,目乃明;虑既定,心乃强。凡战之道,既作其气,因发其政,假之以色,道之以辞。凡战之道,位欲严,政欲栗,力欲窕,气欲闲,心欲一。
凡车以密固,徒以坐固,甲以重固,兵以轻胜。
凡战以轻行轻则危,以重行重则无功,以轻行重则败,以重行轻则战,故战相为轻重。舍谨兵甲,行谨行列,战谨进止。
凡战,非陈之难,使人可陈难;非使可陈难,使人可用难;非知之难,行之难。
凡民,以仁救,以义战,以智决,以勇斗,以信专,以利劝,以功胜。(以上《司马法》)
臣按:此皆《司马法》中之要语也,宋人集兵书为七以教习武者,此其一也。七书之中,惟此得古盛时之遗意,何者?以其不专尚权谋也。此书乃齐威王时使其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之说于其中,然今传记所载《司马法》之文今书皆无,意者今世所传上中下三卷,《仁本》《天子之义》《定爵》《严位》《用众》五篇者乃穰苴所说,而所谓古者司马之法则亡焉矣,今其存者特其附说耳。太史公谓其闳阔深远,虽三代征伐不能竟其义,意其谓全书也。今其全书不可复见,而三篇之中,其要语者仅仅若此,故摘而出之著于篇。
《三略》曰:与众同好,靡不成;与众同恶,靡不倾。治国安家,得人也;亡国破家,失人也。
柔能制强。柔有所设,刚有所施,弱有所用,强有所加,廉此四者而制其宜。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
臣按:汉光武引此语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而此止作一句曰“柔能制强”,盖有阙文也,况此下文继之以柔、强、弱,四者与汉诏同,其间阙“刚弱能制”四字无疑也,宜如汉诏补之曰“柔能制刚,弱能制强”。斯二语也,非但以之自况,亦当用此以备敌也。
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
能柔能刚,其国弥光;能弱能强,其国弥彰;纯柔纯弱、纯刚纯强,其国必亡。得而勿有,居而勿守,拔而勿久,立而勿取。用兵之要在崇礼而重禄,礼崇则智士至,禄重则义士轻死。
臣按:尊礼重禄则士之报礼重,盖用人而重之以禄,非欲以是致其死也,食人之禄者死人之事,事君之义当然也。用人之道,尊以爵、赡以财则士自来接以礼,劝以义则士死之。
夫将帅者,必与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
军井未达,将不言渴;军幕未办,将不言倦;军灶未炊,将不言饥;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是谓将礼。将之所以为威者号令也,战之所以全胜者军政也,士之所以轻战者用命也。
将无还令,赏罚必信,如天如地,乃可使人。士卒用命,乃可越境。乱将不可使保军,乖众不可使伐人。将无威则士卒轻刑,士卒轻刑则军失伍。
良将之统军也,恕己而治人,推惠施恩,士力日新。战如风发,攻如河决,故其众可望而不可当,可下而不可胜。赏罚明则将威行,官人得则士卒服,所任贤则敌国畏。
将能清能静,能平能整,能受谏,能听讼,能纳人,能采言,能知国俗,能图山川,能表险难,能制军权。
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专己则下归咎,自伐则下少功,信谗则众离心,贪财则奸不禁,内顾则士卒淫。
将拒谏则英雄散,策不从则谋士叛,善恶同则功臣倦,专己则下归咎,自伐则下少功,信谗则众离心,贪财则奸不禁,内顾则士卒淫。
将谋欲密,士众欲一,攻敌欲疾。将谋密则奸心闲,士众一则军心结,攻敌疾则备不及设。将谋泄则军无势,外窥内则祸不制,财入营则众奸会。
将无虑则谋士去,将无勇则吏士恐,将妄动则军不重,将迁怒则一军惧。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香饵之下,必有死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兴师之国务先隆恩,攻取之国务先养民。良将之养士,不易于身,故能使三军如一心。用兵之要,必先察敌情。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
群吏朋党各进所亲,招举奸枉,抑挫仁贤,背公立私,同仙相讪,是谓乱源。(以上《上略》)
使智使勇,使贪使愚,智者乐立其功,勇者好行其志,贪者邀趋其利,愚者不顾其死。
无使士谈说敌美,为其惑众;无使仁者主财,为其多施而附于下。(以上《中略》)臣按:此所谓仁者,盖慈顺而无执守之谓,非孔孟之所谓仁也。
夫能扶天下之危者则据天下之安,能除天下之忧者则享天下之乐,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