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飨,报也。”
方悫曰:“雩所以祈也,飨所以报也。祈必于仲夏者,以阴生于午而物成之始也,所以祈物之成而已;报必于季秋者,以阳穷于戌而岁功之终也,所以报岁之功而已。”
《祭法》:雩宗,祭水旱也。
陈澔曰:“吁而求雨之谓雩,主祭旱言之尔。兼祭水者,两以时至则亦无水患。雩而谓之宗,尊也。”
《通典》:建巳月雩五方上帝,名曰雩絪。于南郊之旁命乐正习盛乐、舞皇舞。
臣按:雩之为祭,盖天子于郊天之外别为坛以祈雨者也。当夫孟夏之月,万物将成之际,斯时也必资雨泽以膏润之,然后秋成可望焉。故三代盛时当夫龙见之月而有大雩之祭,备盛乐、集群巫,八音之声迭奏,歌呼之声不绝,或舞而擗踊,或嘘而叹息,盖以斯民穷苦之状、灾伤之情上达于天听,庶其或有所闻,垂闵念之仁,而为降雨泽以苏民困耳。后世此礼不传,而在位者遇有旱暵之灾,虑斯民之无告,往往假异端之术为祈祷之事,令方士用符咒指斥怒骂,甚至杀害物命、耗蠹民财,冒天之功以希爵赏。呜呼,上帝之灵不以诚感而以法术劫制之,可乎?臣请于郊兆之旁择地以为雩坛,命礼官参酌古今雩祭之礼,每岁孟夏以后及遇有水旱举行之,痛革异端之邪术,以复古人之盛礼,庶几上感天心以致雨旸之时若。(以上大雩之祭)
以上祭告祈祷之礼(上)
卷六四
▲祭告祈祷之礼(下)
《诗商颂玄鸟》篇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朱熹曰:“玄鸟,鳦也。春分玄鸟降,高辛氏之妃有娀氏女简狄祈于郊希,鳦遗卵,简狄吞之而生契,其后遂为有商氏,以有天下。事见《史记》。”
臣按:高禖之祭,商时已有之,则无子而祈祷于天亦有降鉴之理,《诗传》曰“简狄从帝而祀郊禖”,则是帝喾之时已有此矣。
《大雅生民》篇曰:“厥初生民(人也),时(是也)维姜璪(高辛世妃)。生民如何,克禋(精意以享之)克祀(祀郊禖也),以弗(弗之言祓也)无子(求有子也)。履(践也)帝(上帝)武(迹也)”敏(拇也)歆(动也),攸介(大也)攸止,载震(娠也)载夙(肃也),载生载育(养也),时维后稷。
朱熹曰:“古者立郊禖,盖祭天于郊而以先媒配也,变媒言禖者,神之也。其礼以玄鸟至之日用太牢祀之,天子亲往,后率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授以弓矢,于郊禖之前也。”
臣按:先儒谓祠以仲春,正其候也;祭以大牢,尊其礼也;祀以南郊,重其事也。
《礼记月令》:仲春之月,玄鸟(燕也)至。至之日以大牢祠于高禖(先禖之神),天子亲往,后妃帅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弓衣也),授以弓矢,于高禖之前。
陈澔曰:“燕以施生时巢人堂宇而生乳,故以其至为祠禖祈嗣之候。古有禖氏,祓除之祀位在南郊,禋祀上帝则亦配祭之,故谓之郊禖。后妃帅九嫔御者,从往而侍奉祀礼事也。礼天子所御者,祭毕而酌酒以饮其先所御幸而有娠者,显之以神赐也。弓矢者男子之事也,故以为祥。”
《史记殷本纪》曰:契母曰简狄,为帝喾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卵取之,因孕生契。
《三代世表》曰:后稷母为姜璪,出见大人迹而履践之,知于身则生后稷。
褚少孙曰:“稷、契之父皆黄帝之子也,《诗》言契生于卵,后稷人迹者,欲见其有天命精诚之意耳,奈何无父而生乎?”
陈澔曰:“《诗》‘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但谓简狄以玄鸟至之时祈于郊禖而生契,故本其为天所命,若自天而降下耳。郑注乃有堕卵吞孕之事,与《生民》诗注所言姜璪履巨迹而生弃之事,皆怪妄不经。”
臣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盖祖宗一气相传,自开辟天地有人类以来至于今日,生生禅续之不已,一旦至我身而阏绝焉,岂非大变事乎?矧有天下之大宗社之重,将以绵千百世之宗支,而为亿兆生民之主宰者,尤不可不加之意焉。然是事也,虽若人为而实由乎天,是以自古圣王制为郊禖之祀,以为祈嗣之礼,必顺天时、感物类,精意以禋之、备礼以祀之,庶几高高在上者或有所闻,而冀有感格之祥。后世不知出此,乃信方士之惑而设素馔、投青词而求之窈冥茫昧之外,而不知吾圣人自有当行之礼也。臣窃以为古者祀高禖于郊坛,郊者祀天之常所而使后妃嫔御涉于其间不无亵渎,况郊在国都之外而后妃嫔御之出入亦或有不便焉者,臣请择宫中洁静之地立为禖坛,中设帝位而以高禖配,庶于行礼为宜。(以上高禖之祀)
《周礼》:大宗伯,国有大故则旅上帝及四望(谓五岳、四渎、四镇)。郑玄曰:“故谓凶灾、旅陈也。陈其祭祀以祈焉。”
贾公彦曰:“四望者,不可往祭,四向望而为坛祭之。凶谓年谷不熟,灾谓水火。”
陈祥道曰:“旅,非常祭也,国有大故然后旅于群神而祭之,陈乐而不悬,寔乐而不鼓,告以其凶灾。或言旅或言大旅,盖故有大小而旅亦随异也。”
臣按:旅者合众神而祭之也,举天之上帝、地之四望则众神皆合祭之矣。
小宗伯,大灾及执事祷祠于上下神壒(祇同)。凡天地之大灾类社稷、宗庙则为位。
贾公彦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