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方言》之类是也。云“辩同实而殊号者也”者,辩谓辩别,凡物虽殊其号而同一实者,此书辩之。若“{辟糸}谓之,,{}也;{}谓之,,覆车也。”又《释草》云:“唐、蒙,女萝。女萝,菟丝。”注云:“别四名。”如此之类,是也。
诚九流之津涉六艺之钤键,学览者之潭奥,ゼ翰者之华苑也。(键音件,ゼ音痴)
[疏]“诚九”至“苑也”。○释曰:此明其枢要也。云“诚九流之津涉”者,诚,实也;九流者,叙六艺为九种,言於六经若水之下流也;津涉者,济渡之处名。言九流之多,非此书无以通,喻九河之广,非津涉无以渡。案《汉书·艺文志》云:“儒家者流五十三家,八百三十五篇,盖出於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於六经之中,留意於仁义之际,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於道最为高。孔子曰:‘如有所誉,其有所试。’唐虞之隆,殷周之盛,仲尼之业,已试之效者也。然惑者既失精微,而僻者又随时抑扬,违离道本,苟以讠华取宠,後进循之,是以五经乖析,儒学浸衰,此僻儒之患也。道家者流三十七家,九百九十三篇,盖出於史官,历记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然後知秉要执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此人君南面之术也。合於尧舜之克让,《易》之兼々,一谦而四益。此其所长也。阴阳家者流二十一家,二百六十九篇,盖出於羲和之官,敬顺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其所长也。法家者流十家,二百一十七篇,盖出於理官,信赏必罚,以辅礼制。《易》曰:‘先王以明罚饬法。’此其所长也。名家者流十家,三十六篇,盖出於礼官,古者名位不同,礼亦异数。孔子曰:‘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此其所长也。墨家者流六家,八十六篇,盖出於清庙之官。茅屋采椽,是以贵俭;养三老五更,是以兼爱;选士大射,是以上贤;宗祀严父,是以右鬼;顺四时而行,是以非命;以孝视天下,是以上同。此其所长也。纵横家者流十二家,百七篇,盖出於行人之官。孔子曰:‘诵《诗》三百,使於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又曰:‘使乎,使乎!’言其当权事制宜,受命而不受辞。此其所长也。杂家者流二十家,四百三篇,盖出於议官,兼儒墨,合名法,知国体之有此,见王治之无不贯,此其所长也。农家者流九家,百一十四篇,盖出於农稷之官,播百,劝耕桑,以足衣食,故八政,一曰食,二曰货。孔子曰:‘所重民食。’此其所长也。”此九流之大旨也。云“六艺之钤键”者,案《汉书·艺文志》六艺谓《易》、《书》、《诗》、《礼》、《乐》、《春秋》六经也。“凡六艺,一百三家,三千一百二十三篇。”《说文》云:“钤,锁也。”《方言》云:“户钥,自关之东,陈、楚之间谓之键。”《小尔雅》云:“键谓之钥。”言此书为六艺之锁钥,必开通之,然後得其微旨也,故云“六艺之钤键”也。云“学览者之潭奥”者,潭,渊也;室中西南隅谓之奥,言隐奥也。此书释二仪之形象,载八表之昏荒,虽博学广览之士,莫能究渊深隐奥,故云“学览者之潭奥”也。云“ゼ翰者之华苑也”者,言此书森罗万有,纯粹六经,ゼ文染翰之士,足以掇其英华若园苑然,故云“华苑”也。
若乃可以博物不惑,多识於鸟兽草木之名者,莫近於《尔雅》。
[疏]“若乃”至“《尔雅》”。○释曰:此言其博物也。云“若乃”者,因上起下语。上既言其功用,此复美其博物,故云“若乃”。既可以博释庶物,又能多识辨於鸟兽草木之名者,“莫近於《尔雅》”,言《尔雅》最近之。又案《公羊传》说《春秋》功德云:“拨乱世,反诸正,莫近诸《春秋》。”何休云:“莫近,犹莫过之也。”然则博物多识,他书亦莫过於《尔雅》也。
《尔雅》者,盖兴於中古,隆於汉氏,豹鼠既辩,其业亦显。
[疏]“《尔雅》”至“亦显”。○释曰:此言兴隆之时也。云“盖兴於中古”者,《尔雅》之作,经传莫言其人及时,世但相传云周公作之以教成王,无正文,故云“盖”以疑之。经典通以伏牺为上古,文王为中古,孔子为下古。周公,文王子,父统子业,周公亦可言中古,故云“盖兴於中古”。云“隆於汉氏”者,以夫子没後,书纪散亡,战国陵,嬴秦燔灭,则此书亦从而坠矣。洎乎汉氏御宇,旁求典籍,除挟书之律,开献书之路,此书亦从而隆矣,故曰“隆於汉氏”也。云“豹鼠既辩,其业亦显”者,谓汉武帝时,孝廉郎终军既辩豹文之鼠,人服其博物,故争相传授,《尔雅》之业,於是遂显。言不但兴行,兼亦广显,故云“亦”也。
英儒赡闻之士,洪笔丽藻之客,靡不钦玩耽味,为之义训。璞不揆昧,少而习焉,沈研钻极,二九载矣。虽注者十馀,然犹未详备,多纷谬,有所漏略。是以复缀集异闻,会卒旧说;考方国之语,采谣俗之志;错综樊、孙,博关言;刂其瑕砾,搴其萧稂;事有隐滞,援据徵之;其所易了,阙而不论;别为音图,用未寤。辄复拥清道,企望尘躅者,以将来君子为亦有涉乎此也。○赡,时艳反。璞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