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埒。手自起写道经,将盈百卷,于今多有在者。」(今所见正统道藏太平经无文,「入」上太平经卷之一百十四,某诀第一百九十二云:「前文原缺。」卷之一百十六云:「原缺一百一十五。」又某诀第二百四云:「前文原缺。」则今本缺文多矣。)则所谓「右军年少时法」者,盖亦取会时俗之隶书也。其后变为「真草」,即之推所谓「楷正可观,不无俗字」,亦即韩愈石鼓歌所谓「羲之俗书趁姿媚」者,即今所见兰亭序之等是也。王维故人张諲工诗善易卜兼能丹青草隶顷以诗见赠聊获酬之诗:「团扇草书轻内史。」亦谓羲之工草书也。
晋、宋以来,多能书者。故其时俗,递相染尚,所有部帙,楷正可观,不无俗字,非为大损〔一〕。至梁天监之间,斯风未变;大同之末,讹替滋生。萧子云改易字体,邵陵王颇行伪字〔二〕;朝野翕然,以为楷式,画虎不成〔三〕,多所伤败。至为一字,唯见数点,〔四〕或妄斟酌,逐便转移〔五〕。尔后坟籍,略不可看。北朝丧乱之余,书迹鄙〔六〕陋,加以专辄造字,猥拙甚于江南。乃以百念为忧〔七〕,言反为变,不用为罢〔八〕,追来为归〔九〕,更生为苏〔一0〕,先人为老〔一一〕,如此非一,遍满经传〔一二〕。唯有姚元标工于楷隶〔一三〕,留心小学,后生师之者众。洎于齐末,秘书缮写,贤于往日多矣。
〔一〕示儿编二二引「为」作「其」。
〔二〕宋本原注:「一本注:『前上为草、能傍作长之类是也。』」案:续家训、罗本、傅本、颜本、程本、胡本、何本、朱本及类说引此十二字注,都作正文,少仪外传上及示儿编仍作注文,今从宋本。又少仪外传引「伪」作「讹」,注「草」作「?」、「长」作「●」,示儿编「草」作「艹」、「长」作「●」。案:龙龛手鉴一刀部:「●,音前。」「山」当是「屮」字形近之误。
〔三〕赵曦明曰:「画虎不成,马援语,已见。」
〔四〕器案:龙龛手鉴三杂部:「●,古文,必尧反,今作焱,飞火也。」又:「●,音立。」颜氏所斥,当即此等。
〔五〕罗本、傅本、颜本、程本、胡本、何本、朱本,「逐」作「
遂」;宋本、续家训及类说作「逐」,今从之。
〔六〕类说「鄙」作「猥」,涉下文而误。
〔七〕龙龛手鉴心部二:「●,古文,于求反,志也亦●愁也,今作忧,同。」器案:穆子容太公碑:「器业●洽。」优字从●。
〔八〕器案:龙龛手鉴三不部:「甭,音?。」音与此别。
〔九〕龙龛手鉴一来部:「●,音归。」
〔一0〕赵曦明曰:「此字今犹然。」郝懿行曰:「案:更生为苏,流俗至今,传以为然。」案:龙龛手鉴三更部:「苏,音苏。」
〔一一〕徐鲲曰:「顾炎武金石文字记云:『追来为●,见穆子容太公碑,作●;先人为老,见张猛龙碑,作●;更生为苏,今人犹用之。』」李详曰:「案:张猛龙碑、北齐姜纂造像记,并有●字,谓张老及老君也。其余诸造像记,亦屡见之。」
〔一二〕魏书江式传:「延昌三年上表,求撰集古今文字,有云:『
皇魏承百王之季,绍五运之绪,世易风移,文字改变,篆形谬错,隶体失真,俗学鄙习,复加虚巧;谈辩之士,又以意说炫惑于时,难以厘改。故传曰:「以众非非行正。」信哉,得之于斯情矣!乃曰:追来为归,巧言为辩,(案:龙龛手鉴一言部:「●,古文辩字。」「
●」当作「巧」。)小儿为●,(案:龙龛手鉴一儿部:「●,于盈切,●儿。」此文「●」当为「●」之误。)神虫为蚕,(案:龙龛手鉴二?部:「●,古,昨含反,吐丝虫也。」)如斯甚众,皆不合孔氏古书、史籀大篆、许氏说文、石经三字也。』」职官分纪十五引韦述集贤注记载开元十九年集贤院四库书中古代书云:「齐、周书纸墨亦劣,或用后魏时字,自反为归,(案:龙龛手鉴三自部:「●,音归。」)文子为字,欠画加点,应三反四,又无当时名辈书记。」苏氏演义上:「只如田夫民为农,(案:龙龛手鉴一田部有●字,音同。)百念为忧,更生为苏,两只为双,神虫为蚕,明王为圣,(案:龙龛手鉴三玉部:「●,古文,音圣。」即此字。)不见为,(
龙龛手鉴三见部作●。)美色为艳,囗王为国,(案:龙龛手鉴一囗部:「●,俗,邦国也。正作国。」)文字为学:如此之字,皆后魏流俗所撰,学者之所不用。」诸所言北朝俗字,可以互参,近人乃有碑别字、碑别字补之作,可备观焉。又案:魏书世祖纪:「始光二年,初造新字千余,颁下远近,永为楷式。」则颜氏所斥为「专辄造字」者,特其一隅耳。
〔一三〕「标」,宋本、续家训作「摽」,未可从。「楷」,宋本作「草」,续家训及诸明本都作「楷」,今从之。卢文弨曰:「案:此言缮写坟籍,方以楷正为善,断无兼取于草,草固有逐便转移者,已见排斥于上矣,今改从楷字。」徐鲲曰:「北史崔浩传:『左光禄大夫姚元标以工书知名于时。』」器案:北齐西门豹祠堂碑即姚元标所书。
江南闾里间有画书赋,乃陶隐居弟子杜道士所为〔一〕;其人未甚识字,轻为轨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