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求取进学,彼肯面允,便进上银,如不允,银在我手,彼奈我何?”
  赵甲曰:“我要在旁亲看。”棍曰:“自然与你亲看,学道的二门其缝阔一寸,从外窥之,直见堂上,任你看之。”赵甲曰:“若道肯亲手接银,吾敢投之。”即写手本,以手帕包银二百两,作一封。下午出堂,往道前候之。棍曰:“要二包过门银。”
  甲付与之。将退堂之际,棍以银与手本,挨入堂去。嘱甲曰:“才封门时,即要在门缝来看。”及道退堂后。甲于二门缝中看,见道仍旧纱帽员领而出,棍先以手本高递上,一门子接进,道展看了,笼入袖中去。棍又高擎一封银上,道顾门子,门子接上银,道一看即转身,门子随后捧银包而入。棍趋至二门,隔门谓甲曰:“好了!好了!事已妥矣。你见否?”甲应曰:“我亲见了,果是自接。”棍曰:“今夜不能出,我你须在门内外宿矣。”甲曰:“但得事妥,不吃晚饭亦好。”次日,开早门,棍与甲方同出,即到甲店拜贺,甲大设席待之。”棍曰:“高取后须厚谢我。”甲曰:“加一谢是定规。”不加亦不减矣,此为信棍之戒。
  后揭晓日,本生无名,棍查不见踪,方知前受银之道,乃此棍先与宿衙人套定,盖妆假道也。二门望入堂上,虽可亲见,终是路遥。那见得真,故落此棍骗而不知。若真道自接银,何必衣冠出?何必堂上递手本?又何必堂上交银?独不可私递手本乎?况堂上有宿衙人役,岂私受银之地。此村富不识官体,故以目见为稳,不知与你目见,正所以骗你也。

  乡官房中押封条

  富人钱一,欲为子买进学,歇家孙丙,有意骗之。与之言曰:“此中李乡官,原与学道同僚,二人极相得。今若说一名进学,此断可得,吾试与商议之。”钱一曰:“可。”孙丙往匠铺,见两挂箱一样,用银三钱买其一,又以银二分定后只,嘱曰:“我停会引人来买,更出三钱,不可别换。”又买两把锁一样的,后以挂箱与锁,付李乡官家人曰:“你可秤定二百两石头,装在挂箱内,外加锁之放在你家主房内。少顷,我领人央你老爷说进学,以二百两好银与你封,你把银的箱收入,换石的箱出来。然后将这银,与我均分。李家人许曰:“可。”
  孙丙领李家人来对钱一说:“我面见李老爷了,他道此事容易,只把现银对与他家人看过锁住,送到他家,加封条,仍以银箱付还我,以锁匙付他收。待有名进学之后,将原银谢他,不得开箱再换。”钱一曰:“在你家借一挂箱来用。”孙丙曰:“新锁有,挂箱可往街买之。”领钱一家人以银三钱,往铺买到。
  钱一将银二百两同李家人、孙丙,三面对定,收入挂箱中,外加锁定。孙丙负银同钱一到李乡官家,求加封条。李乡官推病,在厅左房内坐,李家人持箱入门边,曰:“银已看对明白,只讨一封条。”李乡官曰:“既看明白,还他自收,来接封条。”
  李家人仍以银箱出,再领出一封条,对三面封讫。钱一解锁匙付李家人收。孙丙复负银箱归,交与钱一自收藏,皆谓事极妥矣。及揭晓,钱一子无名。孙丙曰:“事不成,银现在,可速收拾归,免得李家人,来索轿价。”钱一既失望,快快而归,及到半路,叫匠人开锁启视则皆石头矣。惊异复回,大闹歇家曰:“你何通同骗我。”孙丙曰:“我与你当面干事,何处是骗你,若三面共开挂箱,犹怪得李家。今去半日,私自开箱,我那知中间是银是石?”钱一明知是孙、李合骗,只事无凭证,谅是难龋但辱骂歇家一场而归。此为信乡官之戒。
  按:两挂箱共样,本是难辨,但加封条,只须在外封之,何必持入内禀,乃请封条乎?向令当时若告,追究卖挂箱之家,问两箱何以一样,或能证出孙丙先买其一,后领人买一,或遇明官,便可从中勘出换包之骗矣。

  诈封银以砖换去

  建宁府郝天广世家巨富。有几所庄,多系白米,时建宁无价,其管家罗五,闻省城米价高腾,邀主人带二仆,以米十余船,装往省粜。时宗主王爷,发牌考延建二府,各有告示,将考儒童。米才上船,有一客人带二仆来搭船往剩船中暇坐问其何干?答曰:“王爷家来投书者。”后又谈及可夤缘之事,广有长子出考,言甚合意。只宗主前考甚公,并与私窦,未敢深信其事。至省中,棍辞别去曰:“王爷有公子在学,必共看卷,试与谈尊府事,倘许诺,我再出回你诺,若不出,则事不谐耳。再亦无信。”广曰:“是也。”密遣一仆,纵迹棍所去处,果入学道衙去。数日后出来曰:“事谐矣,可将银对定,以我皮箱藏之,外加封条,银仍与你自收掌。后有名进学,即以皮箱银交出与我。”广思银虽对定,仍是我藏,有何不可,即依言对讫。不知此棍有甚法,银明是广自投自锁,棍只加封票一条而去,再约曰:“今夜间公子或可潜出,我与之同看过,事即美矣。”连候数夜不来,广以皮箱开看,其内尽是砖石,前银已被赚去矣。此为封银防换之戒。
  按:买进学,买帮补,甚至买举人,此事处处有之,岁岁有之。而建宁一府,迭遭骗害为甚。盖建郡民富财多,性浮轻信故也。虽累受骗,而继起营买者未已。此光棍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