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契,刁劣卖主得以藉词找贴,即为讹诈之由。遇多事地方官、书役,更得借端滋扰,按例议罚,所伤实大。

  勿欠额赋

  国课早完,民之职也。黯者、疲者,率属户书捺搁,不即依限完纳。究之延欠,不过半年,终须全完。先费贿托之资,后受差追之扰,是谓至愚。

  官项不宜借

  官中出借,如生息银两、出陈仓谷之类。初时经承传语,未必无些须利益,息价或轻于民间。一经具领,则银有扣折,谷有搀合。领既入官,不得不受,及于邀还官款,加平色,加斛面,层层吃亏。其或稍逾时日,则追呼随之,至有典鬻应比,祸及子孙者。既累且辱,不可不绝之于初。

  勿受来历不明之物

  此种物事,大概皆过路人赍售。亦有三姑六婆中转鬻者。急于脱变,价直视寻常稍轻,来历多不可问。草率成交,必贻后患。昔有人以数十文钱买一铜壶,已而官捕查起强盗正脏,辗转根讯,事幸得白,家已全破。故物良价贱,率系来历不明,断断不可贪小承受。

  勿贪重息出贷

  以本生息,治家者不能不为。然借户奸良不一,最须审察。经纪诚实之人掂斤簸两,子母相权,必不肯借重息作本。其不较息钱,急于告贷者,原无必偿之志。谚所云“口渴吃咸菜卤也”,利上加利,亦所不较。而终归于一无所偿。故甘出重息之户,不宜出贷。

  勿因息轻举债

  缓急相通,举债亦不能免。要必不得已,而后为之。须先权应借之故,得已即已。或因借主息轻,以为不妨多借,不知多借则多用,已为失算。若出轻息以博重息,从而牟利,则人负我,而我不能负人,尤速贫之道也。

  债宜速偿

  假债济急,即当先筹偿之之术。与人期约,不可失信。谚云“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真格言也。因循不果,至子大于母,则偿之愈难,索之愈急。不惟交谊终亏,势且负累日重。

  子孙多产宜分析

  累世同居,岂非美事?然众口难调,强之转为不美。盖子多则妇多。妇人之性最难齐一,至孙妇更难矣。产业赀财不为分析,不肖之妇各私所私,费用浩繁。有家长所不能检者,致贫之道即基于此。一朝撒手,兄弟、妯娌疑少争多,必酿家门之祸。礼有之:“六十曰老。”而传年力就衰,即当手定分书,按股折授,以杜身后衅端。

  析产宜酌留公项

  呜呼!是言也。余固有为言之也,使为子者皆能以事亲为心。为之亲者何必过虑及此?顾余尝见衰老之人,尽将产业分授诸男。遇有所需,向诸男索一文钱不可得。仰屋咨嗟,束手饮泣。而不肖子孙且曰:“老人已日受膳奉,何有用钱之处?”茹苦莫诉。故既分产,必须自留公项。生则为膳,死则为祭,庶可不致看儿孙眉眼。呜呼!后世受产子孙,读是语而不恻然生孝亲之念者,其能邀福于祖宗乎?

  有室有家之男女宜为曲谅

  父母之爱其子,岂有穷期?男虽有室,犹若孩提;女虽有家,犹若在室。顾有室即有儿女之事,有家即有舅姑之奉,爱则维均。孝如有别,为父母者,须当曲为体谅,善自譬解,方可无失其慈。不然,鲜不郁而成愤,怒征辞色矣。然女生外向,服且从降,义有专重,分不得齐父母于舅姑;男则何可厚儿女而薄父母哉。

  嫁女亦须体恤

  习俗务为奁送,吾意不以为然。然生女虽不如男,而鞠抚无异。且女子适人,舅姑娣姒间有不能不曲尽其意者,不专恃以顺为正,仪文不至,多为获咎之端。且女子既嫁,止能受庇于父母尔。至兄弟而迹疏矣,至内侄而迹愈疏矣。可以庇而不庇之,使其无可告诉,亦属亏慈。特义须量力。妇人无识,损男以益女,则于情不惬也。

  爱怜少子长孙之故

  成立之子日与亲远,少子常依膝下,爱所由钟也。父母于子,皆望见其成立。子尚少而身渐老,势恐不及庇之有成,怜所由起也。以怜生爱,以爱增怜,情也,亦理也。成立者以为父母偏爱,忌而疏之,则爱怜愈甚矣。至祖爱长孙,《袁氏世范》以为由少子而推之,此则未然。盖人之性情,大衰老而渐宽,祖之见孙,多在中年以后。孙畏父严,而乐祖宽,常与祖近;祖亦藉以自娱。此其所以爱欤?

  勿营多藏

  力求储积为子孙计,非不善也。然子孙之贤者,不赖祖父基业;苟其不肖,多财何益?天下总无聚而不散之理。苦求其聚,凡可以自利者,无所不至,阴谋曲构,鬼笑人诅。聚之愈巧,散之愈速。惟勤俭所遗,庶几久远耳。

  宜量力赡族

  同一祖系,一支富贵,必有数支贫贱,非祖荫有厚薄也。气之所行,盈虚相间,有损始有益,此盛则彼衰,理固然耳。我幸富贵,如之何不念贫贱者?顾富贵无止境,亦无定象。衣食有羡,即为丰饶;俸禄有余,即为充裕。宜俭约自持,节损所赢,以广祖宗之庇。有服之亲无子者,或立后、或祔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