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语虽多而文宜略;实者,题语虽少而文宜详,此最要诀也。又,题中所有意义,宜详该,不宜遗漏;正意当实阐,馀意可带发;章旨当顾者顾之; 下意可吸者吸之;可反形者,借以反形;可陪讲者,用以陪讲;应补缺者,必须补缺;应推广者,必须推广。思索已遍,然后定一稳当格局,将所有几层意思宜前者布之于前,宜中者布之于中,宜后与末者,布之于后与末,然后举疾书,自然有结构,有剪裁,与他人逐段逐句经营者不同矣。
唐彪曰:短题贵分,分则意思多,议论亦多,文未有不优者;长题贵合,合则头绪不纷,说理减省,布置整齐,词彩冠冕,文亦易于见长也。
(二)布格
唐彪曰:文章全在布置,“格”即布置之体段也。虽正、变、高、下不责骂,然作文之时必须定一格,以为布置之准则,而文乃成片段。虽然,难言之矣。不知题理题窍,临文时必无决断,一心欲为此,一心又欲为彼也。不知种种运用法,即为此而机神不随,为彼而词华不应,于是任笔所之,听到其凑成一格,虽勉旨成篇,终至详略失宜,虚实浅深倒置,题理题窍皆不合也。若能知夫题理、题窍与种种运用法,则一题虽有多格,必能辨其孰变、孰正、孰下、孰高,意欲为此,机亦来随,词亦来应也。夫题之理与窍与法,昔人未肯详言,余今尽发于第四至七卷中,细心体认坚记,当有所得,不患格之不能预定矣。
唐彪曰:初间定格,至中而变,固亦常事。但既变之后,亦须将反、正、浅、深、照应、关锁再斟酌定,然后为之。若不如此,任笔所之,未有佳者。
(三)时文有取用、自撰有端
唐彪曰:作文原不必剿袭,自己做得熟时,词调自然辐辏,笔底滔滔不知从何处得来。是何以故?盖文章者,性之化也。性之精华取不穷而用不竭,第无以引之,则亦无由发现。惟多做而熟者,能通其路而引出之。如草木之性,无不含花,气未至则蓄而不发,时至气感,不期然而花开烂漫矣。
唐彪曰:人言制艺,宜自经营者十之门,言不妨用于人者,亦十之四。彪细思之,二说皆宜存而不发偏废,一为文章起见,一为功名起见也。凡人应试,风檐(很短的时间内)寸晷(临场应试),刻期七艺(限定时间做好篇文章),自做者劳苦而或有出入,反不如善用者畅停匀,无参差枯竭之病,足以悦主司之目而得功名也。功名既得,则有功业传于后,岂不更胜于文章传后者乎!则能作者诚不如能用者,故曰:为功名起见也。人生读文,多者不过三百余篇,少者不过二百余篇,(疑缺一“难”字)保无有有或遇一二题,所读之文竟无可用,仍须自己经营;更或久久倚傍他人,一旦无所依倚,虽竭力构思,终不能出人头地,则能用者又不如惯作者之有把握也,故曰:为文章起见也。如是,则二说皆有当,不可偏废。彪有折衷之论焉,文章自出机杼,则文品高而传合亦久,既作一题,必宜竭力经营,不当先思剿袭。以用为辅,遇可用者,不妨借用,如兵家之因粮于敌,如此,则并行而不相左矣。
(四)修词
唐彪曰:词有宜、有忌。其宜者,日轻新,日秀逸,日明显,日老健,日典雅,日润泽,日流利,日长短相间,日奇偶停匀,日抑扬合节,日平仄各调;其忌者,日板重,日粗俚,日暗晦,日庸熟,日凿空,日涩拗,日重叠。宜者合一地亦佳,忌者必宜全去。捶炼而后精,不捶炼,未必能精也。淘洗而后洁,不淘洗,未必能洁也。落笔之时,与脱稿之后,俱宜润色之。
唐彪曰:文章修词一事,不过以凡有文词贵乎出之以轻松秀逸、古雅典确、奇偶相参、虚实长短相间。转掉处,以高老雄键佐之,段止势尽处,以抑扬顿挫参之,使意尽而余韵悠然,更得平仄谐和,句调协适,文采灿然可观矣。古人谓不必修词者,亦止欲词如此也,岂尚浮靡雕绘也。古人谓必宜修词者,亦止欲词如此也,岂尚浮靡雕绘哉!言虽异而意未尝不一矣。程楷曰:修词无他巧,惟要知换字之法。琐碎字,宜以冠冕字换之;庸俗字,宜以文雅字换之,务令自然,毋使杜撰,此即修词之谓也。若以浮靡之言,反掩文之真意,则可鄙之词也,何以修为?知此,可无疑于人言之不一矣。
唐彪曰:文章有修词琢句,反复求工而不能尽善,其故何也?以与平仄不相协也。盖平仄乃天然之音节,苟一违之,虽至美之词,亦不佳矣。作文者,苟知其理,凡句调有不顺适者,将上下相连数句或颠倒其文,或增损其字,以调其平仄,平仄一调,而句调无不工矣。
(五)论文疏密、长短、奇正
唐彪曰:文章长短,不可拘一律,如司马迁《项羽本纪》长八千八百一十九字,《赵世家》长一万一千一百十三字,《颜渊列传》仅有二百四十字,《仲弓列传》止六十三字,此司马迁文章长短不拘一律也。又如《左传﹒韩之战》一篇,长二千六百六十三字,《郑人侵卫》一篇,仅有八十字,《考仲子之宫》一篇,仅有六十二字,此《左传》之文长短不拘一律也。故知文章原有不得不长,不得不短之妙。如题无可阐发者,不可强使之长,长则敷衍去蔓矣;题应重阐发者,不可疏率令短,短则意不周详,词不畅达矣。世人乃曰:文贵长